求节俭的人。后宫妃嫔谁也不敢僭越。此刻见了那五色斑斓的膳桌,我不免惊异,心知冯清平日并不如此,无非是今日隆重些,以示身份罢了。
临入席时,拓跋宏的面色果然笼上一片阴翳。我将笑意悄然抿去,又听他吩咐道:“上茶。”然而面前却是酪浆。冯清小心翼翼地进言:“北人的习惯,一向是渴饮酪浆。”拓跋宏倏然盯住冯清,一言不发。
“皇上恕罪。”冯清垂下目睫,亦抿去了目中的委屈,轻声道,“臣妾这里因无人饮茶,故而不备茶叶。”她本是请罪,奈何言语僵硬,气氛顿时便凝滞了下来。
殿外廊间,乐工本已就位,欲奏起平和欢愉的祝颂之曲,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打断。罗夫人性本安然,自是不闻不问;高贵人怯懦;袁贵人虽是伶俐的口舌,但此刻正抱了幸灾乐祸之心,也就一言不发。
稍待片刻,我才微笑启齿:“这怪不得皇后,是臣妾疏忽了。这次南朝进贡的新茶,皇上悉数赏赐予臣妾。臣妾本想择上品与皇后共享,不料竟忘记了。”平淡说来,半是无心地彰显了拓跋宏的偏爱。身畔几道目光,随即轻扫过来。看似平静,惟有置身其中,才能感觉到尖锐的刺痛。
冯清面露赧色,便以冷笑来维持尊严:“昭仪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我心知她素来高傲,必不会领情,便愈加做出十二分的恭顺,问道:“然则,皇后是喜欢紫笋茶呢,还是阳羡茶?臣妾正打算……”
“够了。”冯清突然出言,她修得两痕纤细平直的长眉,此刻眉心一拧,便显得颇有英气。只是她才二十岁,稚气未脱,鲜卑式的后袍已然有体不胜衣之感,这肃穆的怒意,更显得空虚而可笑。我唇边旋即漾出一丝浅笑,个中意味,只有冯清知道。她并非不心虚,但唇角一牵,怒意明明白白,“堂堂鲜卑皇后,不屑于区区汉人什物”。
拓跋宏只当我一心为冯清解围,本想就势下台,闻听此言,登时大怒,霍然起身道:“皇后!”孰料冯清竟冷笑道:“我记得皇上以前是从不饮茶的。”她眼中本是嘲讽之意,此刻却渐渐成了幽怨。这怨怼并非完全指向我。因拓跋宏是在我回宫之后,才又恢复了饮茶的习惯。
拓跋宏闻言,也有一晌默然。待怒意稍敛,只余下无可奈何的倦意,遂挥手道:“够了,都够了。”目光匆匆与我打了个照面。不过刹那间,我勉强回他一个豁然的笑。然而,他对冯清仍有勉强的敬意,“今日本是家宴,又何须为这等小事发生口角?”
罗夫人坐在下首,悄然向身侧的宫人递了个眼色。不多时,几位小皇子便由各自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