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的回答是,羊肉乃陆产之最,鱼者乃水族之长,所好不同,并各称珍。以味言之,各有优劣,羊就好比是齐鲁大邦,鱼就好比是邾莒小国,茶叶不中,只配给酪浆做奴仆罢了。”
众人闻言大笑。这笑声中,我越发沉静起来。跪坐于长条几前,渐次拈起几碗酪浆,宫女依次端给袁贵人和罗夫人。我惟独不以目光回顾高贵人。
此刻,冯清的笑意只露于眉间:“看来王肃很会说话啊。”她并无褒奖的意思,轻蔑却重了一层,“一个轻易能够移风易俗,抛却家国的人,凭什么让皇上如此看重?”
行路至此,离洛阳已不远了,冯清仍然是窄袖夹衣,鲜卑装束。
7天色微明之时,行馆里终于喧哗起来:高贵人殁了!
消息传来,我的面色在晨曦中忽然现出前所未有的迷惘。翠羽心生怯意,手中捧着茶盅,颤抖不住,格格作响。我徐徐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才勉强镇定,垂目敛容,上前奉茶。
我最初并不惊惶,只是一种麻木了的冷静。不禁又伸手抚摸着夜里漂洗了许久的指甲,那猩红的颜色,隔夜看来,竟是破落不堪的凄怆。
数年前,当嬿姬怀着恪儿的时候,我也曾如此准备过。然而,当初终究下不了手,如今,却是置她于死地了。冥冥之中,这似乎是一个圈套。我兜了许多年,终于还是在这一念之间,身不由己地陷入万丈深渊。这一次,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我这才怕了!仓促赶去,恪儿的啼哭声,悲恸而无助。我一进门,他倏然抬起泪眼,和满室的人一起看我。我忽然有些无措。这踌躇的当口,他已用力挣脱了宫人的抱持,跌跌撞撞地向我奔来。我蹲下身,恍然张臂,接住他瘦弱的身躯。他这次的力道很大,冲撞的一瞬间,我几乎要向后倒去。
他在我怀里大哭,几近嘶哑而抽噎。我无力地抚着他的后背,忽然想,他一贯文弱,连大声说话都很少,这样清亮肆意的声音,一次是欢喜地叫我“昭仪”,那声音里还有些骄傲;另一次,却是此刻。
我的悲伤来自于这份感慨,以及心底的畏惧,于是,泪水也恰当其时地落了下来。冯清默然凝视着,终于向周围呆立的宫人开口:“你们带二皇子下去休息,照顾好他。”
恪儿被带走了。我站起身,重又理了理衣衫,泪痕未干,瞬间却恢复了冷静。只见一名宫女跪于地上,一面流涕,一面怯怯回禀:“昨天夜里,贵人忽然说透不过气来,胸闷,头晕……奴婢叫了沈太医来,太医也没瞧出什么,只说是这几日大概乏了……”
我暗忖,太医显然是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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