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将近,一个人睡着都嫌热,何况还是那样厚的被子。
临清取了银子,打算去镇子买两床薄被,又琢磨着要不请木匠再做一张床。要做床就得再有一间房,要多一间房就得再请泥瓦匠,算来算去,实在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临清摸摸仅剩的几两银子,只得作罢。
也不知做了什么,银子那样容易花,实在就做了几件新衣,买一些纸墨,米没了要买怕那呆子吃不惯粗粮,rou也不曾断过只恐他教书辛苦累了瘦了……
如此一算,可不耗钱!
沈絮教书的束修有限,临清只想着不短吃穿,不知不觉,原本就没多少的存银如今都快见底了。
临清犹豫了,实在舍不得花钱买薄被。
琴晚在外头唤他,“好了么,再不走又要晚了。”
临清咬咬牙,还是带上银子,锁好抽屉出去了。
晚上睡不好,白日教书就会没精神,没精神就教不好,教不好就会丢了这份活。临清为自己找着借口。
琴晚要去镇里送帕子。他平日闲在家中,以纺纱为业,还绣些帕子,一并拿去镇里卖,倒也能赚着些家计。柳玉郎的俸禄不算丰厚但也足以过日子,不必靠琴晚来维持生活,以是琴晚做做停停,兴致来了才去镇里接些活。
两人走在路上,临清还在思索银子的事,琴晚见他心不在焉的,便问:“你在想什么?我同你说话呢。”
临清忧心忡忡道:“你说我能做些什么挣钱呢?”
“缺钱了?沈呆子的束修呢?”
临清点头,“束修又不多,都是蔬果、rou脯之类,没几个现钱。”
“这样不好?三餐不曾短你的,你要钱做什么?”
临清一样一样给他数,数到最后,琴晚忍不住掐他的脸,恨恨道:“你当那呆子还是苏州城的少爷啊,花钱这样奢侈,活该没钱了!”
临清委屈道:“都是要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