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红辣椒。屏风下面有一个长方形的石质水槽,里面有水,水面有荷叶,几条红白相间的鲤鱼悠然游动。拐过去是庭院,三面是回廊。在房间刚落座,陈瑾又起身出去了,她说趁着天没黑,再看一遍。她在院落里慢慢走,抬头望,不停地点头,身影真像个医生。
饭菜是她点的,我们边吃边聊。我很好奇,问她为什么会回国工作?她说:“整个欧洲还在经历五十年不遇的经济危机,很多人失业。”我呵呵笑着说一个大博士搞小白鼠实验有点大材小用,说完我就后悔了,国内很多大学和研究机构不都是这样用人吗?我祝愿她在北京一切顺利。她突然垂下眼帘沉默了。我隐隐感觉她有心事。她叹口气,望着窗外院落里?72的夜景,说道:“回国后感觉也没意思……”“过一段儿就适应了。”我说。
“如果有人能够说服我……我就辞职回成都老家……过另一种生活……”“你说什么?”我自然很惊奇。
她表情平静,专注地望着我。“你能……说服我吗?”她的话让我更惊诧了。我直起脊背,靠在椅子上。
“其实……现在这个社会谁也说服不了谁……”我说。
她望着我,沉默不语。
“你……认识他多久了?”我的问话有点突兀。
“八年。”她马上回答。
“时间不短了。”她顺手把桌上的筷子摆成一个“八”字。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说。
“他想马上结婚。”我看着他,笑了笑。“你呢?”“想……又不想……”我理解一个女博士毕业后刚工作的感受。本科、研究生、博士,一路窗下苦读,少说也用去了八九年的?73时间;还有她喜爱的生物学专业——除了北京、上海,还有哪座城市适合她去发展自己的事业?如果她真回了成都,还真有点可惜。我是这么想的。
中国鲤(9)
“女人真是矛盾的动物,怪不得那些英国教授说解剖女人要比解剖男人费时费力。”她快速拿起筷子,飞快地开合,动作熟练老道。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手里握着的不是筷子,而是把解剖刀。看着盘子里已成块状的暗红色辣子鸡,我居然想到工作台上已被解剖的小白鼠,不过我没感到恶心,相反,倒有种快意。
“你在想什么?”她问我。
“哦,我觉得成都挺适合生活的。”我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