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虽韬略过人、智虑通达,可方才光顾着气愤和烦恼该怎么将高如松千刀万剐了,一时竟漏了这一层。
只是即便下诏斥责,帝王心底也很难有出了气的感觉;故当下只是略一颔首,道:
如此,这惩处之事,便请丞相和先生一同商议拟旨,定妥后呈入御书房便是。
臣等遵旨。
要想申斥得符合帝王心意却又不至于引起高如松警觉或反弹,自然得靠楼辉和沈燮这样老谋深算又熟知萧琰想法的人物。两人也清楚这一点,故二话不说地便领了旨意、接下了这个其实不怎讨好的工作。
事情至此便算是告了个段落。萧琰也不多留二人,又再交代几句便让他们退了下。只是当他重新提笔想完成先前未尽的公务时,看着案旁成堆的奏折,却不知怎地有了几分意兴阑珊。
──或许,是觉得憋屈吧。
日理万机又如何?一国之君又如何?明明天下权柄尽在手中,他却连处置谋害自己爱儿的罪人都无法,只能为了家国社稷一再妥协隐忍。
就算清楚高如松终有授首的一天、其引以为仗的镇北军也必将重新归入朝廷的掌控中,可萧琰心底的烦郁,却依旧无法平息。
看着笔尖的朱砂因他的踌躇迟疑而在奏折一角滴落成鲜红的墨渍,君王一声暗叹,却终究还是再次搁下了笔,取来纸张勉强拭去污渍后重新阖上了奏折,将之放回了右手边那堆待批覆的小山上。
──他无法随己意将高如松千刀万剐,可偶尔偷懒一回还是成的。
想到紫宸殿里的爱儿,萧琰心头一暖,当即由案前长身而起,让曹允摆驾回了寝殿。
第五章
萧宸不晓得岐山翁那套名为生生诀究竟有多么神奇、多么顶尖、又有多么难学。他只知道重来一世,尽管周身如影随形的倦怠感和胸腹间时不时传来的闷痛感让他十分难熬,可有了前生在北雁军中的经验,同父皇交代完这篇功法的次日,他就在日暖则晞前成功捕捉到了那丝玄之又玄的生生之气,于旭日初升的光芒中成功窥得了武学的门径。
修习内家功法,除了天资根骨外,最重要的就是能定能静、更要有持之以恒的无上毅力。萧宸在父皇面前虽总是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骨子里却毕竟仍是那个十八岁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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