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顾疏,顾禺虽有些出格,到底没犯下什么大jian大恶的行径,比之他哥谈笑间逼死人命、害多少人家破人亡的冷心冷情来说,只是个闹别扭的孩子而已。殷朝暮叹口气:“明天,到时候来送我吧。”
“明天?!这么快!”音调明显拔高,显然顾禺根本想象不到。之前他知道这事却下意识逃避这个问题,如今闷闷问出口,竟不想这事情快到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一时间除去愣怔也不知说什么好,车内的气压明显又低下来。殷朝暮自知这事做的有些仓促,要他自己意思也不会这般急切,但这个车祸的巧合还是当初十八岁的“自己”拿的主意,现在看来沈倦对于忤逆自己的儿子显然动了脾气,一句话就把他打发掉,亲口下旨让他明天就滚蛋,他自己也很是无奈。
年少的时候,真是太热血,也太冲动了。
之后一路都有些沉闷,顾禺不愿多说,他也懒洋洋的似睡非睡,这件事通知阿禺通知晚了,他是有愧,但如今却不好再做解释。港岛临海,雨下起来噼噼啪啪,往窗外望去白茫茫什么都瞧不清楚,就是有了空调仍觉得冷,殷朝暮瞧着外面行人奔来跑去的慌乱景象,又想起之前自己筹款失败后也是暴雨天气,浑身湿透,落魄得比此时所见犹有过之。一夜之间,当初淋雨之人已好端端坐在车中瞧着别人狼狈身影,多好笑。
“少爷,顾少爷,到顾府了。”
殷朝暮被猛地涌进的冷风吹得一哆嗦,回过神来瞧见旁边顾禺已开了车门,外边是早已闻讯赶来打伞接人的顾家下人。顾氏堪称港岛最顶级的世家之一,宅子自然也不比殷氏那般小气,修的十分气派。岛上这样土地金贵,仍独自占了一大片山头,光从大铁门到住宅就有不短的距离,顾禺此时身为顾家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自然也有无数人前呼后拥。这边殷家车子刚一到,那边就有三两个下人打了伞、带了暖手炉、大衣来迎人。
顾禺人站在外面,高高瘦瘦的个子,一张脸大半都被伞遮住,瞧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他似乎还有话说,竟不合车门,冷冽的山风携裹冰几近刺入骨髓的雨滴打在殷朝暮身上,冷得他全身都抑制不住发颤。殷朝暮打个喷嚏,这样恶劣的天气,他不知道顾禺还有什么话要说,只暗暗叹息早知如此,就是那杯LUWAK他也喝得下。正用丝绢轻轻拭着鼻子,刹那间身上一暖,抬眼,竟是顾禺那个不知疼人只知惹事的花花公子爷取了大衣裹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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