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股喷射的水柱,开始清漱口腔。当他感觉已经没有了异味的时候,他还赖在水中不想起来。如果这些泡沫可以做成一件睡衣,他会穿着这件睡衣,一直睡到天亮,睡到四姨要去公司上班为止。
楼梯传来了脚步声,安安紧张的情绪越来越强烈。他跳出水池,匆忙地擦干身子,胡乱地罩上了自己的衣服。四姨说的那些名牌,他一件也没有去找,也不想去找。他犹豫着走向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只差一步,发现大理石梳妆台上,放有一瓶贴着外文商标的古龙香水。安安拿起来,朝自己耳后洒了几滴,是松木香型,这应当是男用香型。这瓶香水是四姨特地为自己准备的呢?还是先前被人用过留下来的呢?安安暗自思忖。这时,走道上清晰、密集的脚步声,已经容不得他细想了,安安鼓足勇气,用力扭开门锁,心头顿时涌起了一股前仆后继、舍身取义的超然感。
四姨在对面敞开房门的卧室里,朝他招了招手。他走向床边,朝半躺着的四姨轻蔑地一笑。那意思是,头可断,精可流,革命节气不可丢!
这是一张安安从没见过的大床。四姨挪动身子,坐到了床边。他立即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感觉四姨的手在扯动他的衣服,并顺势从上到下,从外到里。他还听见四姨在说:“你的肌肉这么发达……”
安安听着这个女人说话,任凭她的手指弄来弄去。他僵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脚下的实木紫檀地板,同时被他扣出了一阵焦灼不安的声音。安安突然想起了他的母亲,这个弄他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四姨一掌打在安安的脸上。“你在想旁的是不是?小贱种!”
安安说:“你骂吧,骂够了,就让我走!”
四姨躺在床上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她微闭双眼,用手掀起一旁的丝质绣花被,盖住头,入睡。不一会儿,里面发出了轻一阵、重一阵的鼾声。安安听得出来,四姨在假寐!
他退出房间,下楼。在宽敞的大厅,他停下来,再次打量了这个令他无所适从的场所。什么是高贵,什么是下贱呢?高贵和下贱是互为转换的瞬间意识,在我们生活着的这样一个混杂的社会里,只有高贵的物,没有高贵的人。安安迈步出门,顺手拿了四姨放在茶几上的一只纯银打火机。他心想,这个玩艺儿不错。走出别墅群,安安通过保安把守的雕花大铁门,昂首阔步。身穿制服的保安给他打开了一扇侧门,礼貌地问:“您不开车吗?”他大声回答:“老子想散步!”
这时已是凌晨了,安安走在街头,有几个晨练的老人在梧桐树下比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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