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未说完,潘白华已知其意,沈南园亦是玉京一等一的高手,以二对一,自己不但没了胜算,反有被挟制的可能。
潘白华苦笑一声:“好!清明,清明……”他不再多说,衣袖轻掠,转身离去。
清明一个人留在庭院中,忽然走到院角一棵黄杨树下,就那么坐了下去。
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无人看得清他面上表情。
他方才完全是使诈,南园根本不会在那时回来,然而他在赌,赌潘白华是一人前来。
这个判断其实毫无根据,但是清明赌赢了。
“清明,清明!”有人大声的叫他。清明一抬眼,却是南园站在身边,神情急促,“清明,段军师……”
“我都知道了。”清明一笑,依然坐在地上,“军师去世,玉京情形坏到极点,潘白华翻脸,烈枫叫我们尽快回去。”
“清明,你……”南园用手指着他,他吃惊的倒不是清明那番话,“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忽然住口不提,因为清明挺身而起,衣袖在脸上随便一抹,声音神态都已大半如常,虽未曾笑,却也是一副全不在意的神情:“刺杀什么的已无用了。一来,这场仗非打不可,杀一个燕然不过徒与戎族结仇;二来不到明日,你我定被通缉,到时在京中寸步难行,想走就更不易了。你先去处理一下京城内线,我去办一件事,一个时辰后,东华门见。客栈里行李也不必拿,以免生疑。”
南园点头应允,暗自佩服清明处事决断镇定,又问道:“清明,你要去做什么?”
清明此时脸上方现笑意,道:“他们只道我们现在不是出逃,便是去刺杀燕然,我却要去一个他们绝想不到的地方。”
南园与他一同长大,深知他处事性情,并不犹豫,道一声“你自小心”,便自去了。
清明望着南园远去背影,释然一笑。
从头至尾,段克阳筹划玉京一事,清明身冒奇险,以命相搏,多少曲折,沈南园始终一无所知。
而玉京筹划愿降一事,随着段克阳一死,也永远湮没在尘埃之中。
清明微笑着走出客栈,此时已近黄昏,天气颇为闷热,一丝风也无,远远处天倒似要压到头顶上来一样。他忽闻街口一阵摇铃声,原来是一辆卖酸梅汤的车子。
他走到那卖酸梅汤的老者面前,笑道:“老人家,给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