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欲望再去看她的腿。
你不计较吧,她问。
听程君亲口这么说,唐安便昂起头来,他不知道身后是否有尾巴,但耳朵总是有的,他听到犬蝇的嗡嗡声,如同程君脑子里那些不断重复的声音,你唐安是狗,你唐安是狗啊。
程君很平静。
他不打算跑起来,因为他了解她,了解当初少年时朦胧的爱欲,看她现今的伤病,他便丧失了勇气,他似乎是必然要承担这一切的,但又略有些不甘,便再次坐下来,两只手向前,拄在空空的没有支撑的身前,他很难过,但他相信他必须昂起头来,充满警觉,他也知道人都是这样,一旦成为其它的动物,似乎也就生活在同情的目光中了。
张坤和程林又回到病房中。张坤在喘粗气,程林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八八年被狗咬伤的程君四处求医,到现在已有六年,病情并非恶化,但伤口始终不能愈合,一边收敛,一边又向外流脓。程林抱住程君,眼泪扑簌而下。
唐安,六年多了,你想,一个女子,她要有多大的毅力啊。
姐,别忍,想哭,你就哭吧,程林对程君说,她摇晃着她。
程君闭着眼睛。
单位给程君的待遇也不差,由于被狗咬,不要求她按时上下班。
市防疫站的人还是不错的,张坤说。
我们到楼梯那儿说,唐安拉走了张坤。
程君88年到市防疫站当了一名技术员,由于在站里没有熟人,她刚一分配去,就摊上一个很差的事情,那就是到乡村去给狗注射狂犬病疫苗。她分在东河口乡。
88年,程君在东河口乡被狗咬伤的。
唐安说,我会把所有的细节都搞清楚的。
张坤说,程君怕影响你现在的生活。
但肯定不是我咬的,我怎么会去咬我初恋的姑娘呢。我能这么做吗?他抽烟,在楼梯上用鞋底蹭着水泥。
你讲这干什么,谁也没有要你怎么样。我们现在是担心她的脑子,她总这样说,说那条狗像你,我们到南京来治病,既是因为鼓楼
医院的技术,另一方面我们觉得这件事迟早还要来麻烦你,虽然你没有咬她,可她头脑里装了你,装了一条长得像你的狗。
如果我说我只关心事实,你不生气吧?唐安问。
你可以走,你现在就可以走,谁让你来的,张坤说。
我能不来吗。这话是程君讲的,是我初恋的对象自己讲的,现在我们是成年人了,我想这里边不会那么简单。
每个人都有像狗的地方,张坤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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