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这句话是出于对唐安的安慰,还是他本人确实这么以为,但是,现在由于程君的病,每个有关的人都跟狗扯上了联系。我们必须意识到狗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她头脑有问题吗?他问张坤。
她头脑有问题,可没有脱离正常人的思维,唐安,她是初中时代跟你相好的女孩子,你不了解她?
那时,我还小,他说。
他想,我难道想推卸责任?但我到底有什么责任呢。
你能跟我形容一下那条狗吗,特别是咬她的时候,她问张坤。
张坤把烟灰掸到楼梯拐弯的空处,他推推眼镜,想了一小会,说,这话你还是跟程君谈,你知道我这所讲的还都是程君讲过的,我能讲狗的情况无非是她不停地说,跟妹妹,跟我,还有其他生活在她周围的人,形容狗很简单,她在受伤后,始终在说,那条狗长得像你唐安。
一股闷气在唐安的胸腔里往外胀,凶猛地从里往外推挤他的骨骼,他担心自己由于愤怒,会立即变为一条狗,从楼道里飞奔而去。然而,狗和人都是温驯的。
我还可以再拿钱来,他说。
张坤说,拿点也可以,防疫站能否报销这一次在南京的医药费已不好说了,不是领导推卸,而是站本身也很困难,已经为程君的病拖了六年了。
当初,她是多么漂亮的女孩子啊。
是啊,是的。
他们俩楼往肩膀,看着拐弯那个矮窗下的屋顶,晾满了洗衣房的白布。
2
95年的冬天,南京的梧桐树正在经受一次关于其对城市居民的污染问题的讨论。大部分人建议把它们砍掉。市政府的砍树通知还未下达之前,另外一些有识之士在报界发出呼吁认为砍树有罪,砍树对不起子孙后代。对唐安来说,那个冬天,如果梧桐树能够保留下来,是一种很好的安慰。小敏为此与他争执过,小敏讨厌它们在中山东路到中山北路上随风飘零的果糅里的丝絮。
李刚和吕雅的新房就在明故宫那一带,从中山东路往北插,有一片旧居民区,再往后是吕雅厂里新起的宿舍楼。最近他们在装修它,结婚的准备工作已在加紧进行。
吕雅最终还是把房子装成纯白色,主卧室弄成粉黄的雅致情调。唐安对这种布置作出了批评。由于唐安一直在公司负责刷墙的事情,他对墙特别敏感。吕雅考虑到装修涂料由唐安从公司那边为他们弄了不少价低质优的上等货,就止住了对他的不满。唐安也就只能在见到李刚时,使劲地讽刺他,你在那样的房子里能睡着吗?
初冬时节,在明故宫长长的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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