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点颤,站不住,他奇怪自己为什么成这样了。
小芳你不能这样对我,他说。
厨师和小工们在骂他。他扶着小芳的肩出了酒店的后门。
被雨一淋,欲望还存在,但他已抓不到它了。他坐在路边,一棵小树在他左边摇着,风不大,但雨斜着落。她站着,抬头,望着他。她看见他眼珠子是红的,又有些黑灰,在雨夜那昏暗的路灯下,反射着可怕的光。
眼珠过于圆了。
她本能地往后退。他想喊她,可他张不开口。
他两只手拄在地上。由于脸上的雨水多,使他的眼睛模糊了,他感到他现在可以很好地流一流眼泪,别人不会发现他在流泪的,现在身体抽动的同时,脸部皱紧了,泪水往下滑。
她在意他两只搭在地上的手,这使他的头处于两只手的中间的位置,微微往上仰。
她想他会不会蹿起来?
她在嗓子里喊,小芳,小芳。
但小芳能怎么样?
她那只背包湿了。她把包放到地上,蹲下来,因为他眼睛全部迷掉了,一点光也没有了,只是通红的胀着,她想把他抱起来,可他的肉又软又拖拉,太重,她抱不起来。
唐安已有半个月没有洗澡了,他的身体跟狗不同,他没有毛,因而还是掩盖不住肮脏,现在淋在雨水中,身上的脏被水渍浸过,仿佛浮现出一块一块的斑点。他遮不住,也不想遮住。小芳没有计较他。他坐在地上,他记得狗的土性很强,据说一条狗即使被打成重伤,只要躺在地上,而不是悬在半空,那么他的生命就不会完蛋,它就能再次站起来,重新摇动那充满乞求又充满希望的尾巴。
她幼稚而拙笨的动作使他在那低迷的眼神中确信了她身体里那些最本质的东西,它们是从没有接触过的血,嫩脆地环绕在一切地方。他够着她的头。她把他挪到铺面卷帘门外边的水泥台阶上。
他在那坐了很久,他想,是身体在软弱,是,就是这样,没有力气,只想渡过这些生活,而生活到底是什么?它意味着什么呢?他们坐了很久。小芳走了,给他留下二十块钱。
6
李刚和唐安在5月份到上海青山去了一趟,陈超峰在青山县工作。李刚和唐安在旅游列车上发现外面的生活与他们在南京所想像的并不一样。在青山,陈超峰的景况也不好,他在的那家外贸公司虽然也经销从东欧那边经俄国转销过来的涂料,但质量不好。李刚想让陈超峰帮他和唐安想办法,销那些涂料。
陈超峰本来是可以想出办法的,但一看唐安的脸色,他心里一点儿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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