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一天,我杜迁的徒儿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叫人欺负了去的。”
“那师傅自己为何不入仕?”这是她一直奇怪的,以前不敢问,但时至今日,因为分别在即,倒反使她少了顾忌。
“我?”杜迁笑得清浅,“为师有个祖训:终生不入仕途。”他答得很决绝,甚至杜绝了日后这个唯一的徒儿可能会向他提出的请求。
她看向前来掌灯的溶月,一天竟然过得这样快么?她只觉心中有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轻执起裙摆,她敛衽而拜,“绮儿在此拜别师傅,绮儿谢师傅十年教诲之恩。”说罢,她虔诚地磕了三个头。在秀额触上冰冷的青石砖地板时,她仿佛觉得自己同时亦是在拜别自己所有的过去,所以她拜得很认真、很仔细,生怕错过了什么,漏下了什么。
杜迁看着她盈盈而拜,两手负于身后,他是狠心的,让这么一个十七岁,无亲无恃的孤女去撑起一片或者根本不属于她的天。但是,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十年的师生相处,他已倾尽毕生所学去教她。孙家不是一道轻易可以跨过去的槛,朝臣中间的相争、族人之间的相争,她要面对的东西那么多,其实就算再学十年,他也是不放心的。然而,时间已在相逼了。杜迁微微感叹,当年不过是骆清晏的一个人情,而到今天,似乎是连他都觉得自己有些抽不得身了。“绮儿,为师再警省你一句,孙门现在的掌权者是孙家的老祖宗孙楔,当年你的这门亲事,也是他和你爹定下的。你好自为之吧!”他袍袖一拂,竟就此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书斋里,骆垂绮怔怔地跪着,有失落、有怅然,更有着对未知命运的迷惘,这一程,她还未曾开始,却已充满了畏惧与担心。
第三章 小字梨花初得赋(1)
才过了初五的破五日,孙家已派人上门来说亲了,问了名,也换过了庚贴。骆垂绮与溶月在下人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一次的婚嫁有大半是孙家老爷子孙楔促成的。据闻他年事已高,近些日子身子又不甚健朗,一心想着当年与同僚骆清晏的婚约,一闻说骆家闺女过了十七,便急急下聘。
相较于府中上下的热乎劲儿,骆垂绮则有些平静得出奇,大多时候都只坐在书斋里,整日整夜地看书、练字。
溶月看得有些奇怪,亦有些心疼,这一日晚上,她悄悄走近小姐,一下将一本金粉庚贴凑到小姐眼前,“小姐,你看!”
骆垂绮手中的笔一抖,墨色一滴,“嗒”地沾在雪白的纸页上,她垂了垂眉眼,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什么呀?”
“喏,你自己看。”
骆垂绮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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