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了……”
哼。他把衣领拉回原处,原本用固定绳固定夹工整穿出的衣领变得乱乱的。其实一点都不清楚。到现在符希还无法完全理解刚刚发生的事。不要说判断,连那肩臂究竟长什么样子,都看不见。
我的观察能力太有限了,符希想,他一定气得厉害,可是我怎么看不出半点征兆,之前不都很好,还说允许我陪他扫墓。
“你……”神魂初定之下竟然讲出这句话,自己也立刻后悔:“你不介意让人看到身体,倒介意让人看到你的衣领。”
“胡说。”还是那个冷冷的表情:“我最近不都没穿『掩』了。”
“那不是真的,”为什么我还会继续讲让他生气的话呢,“你都只说今天天气很好。”
“……”
这么久的沉默让符希害怕起来,他一定不原谅我了——然而他只是站起,轻声说:
“我们去扫墓吧。”
数量众多的坟繁重的工作份量,除了草,他一边解开衣袖回复宽袍,在一根矮柱顶坐下。轻轻抚摸墓碑:“远长辈……跟雪长辈其实并不怎么认识,又是长辈的长辈,照规矩我不会由他照顾。可是人原本就少,那一阵子年轻的长辈又盛行下山工作,外面的社会能让不是受学校教育的人找到的职业……据说环境相当恶劣,即使不出意外,寿命也都脰了很多……变成一个断层。雪长辈之后,云长辈也过世了,到了清长辈逝去的时候,村里……还在……的成年人,只有远长辈了。他接手教育我时我已十七岁,一心等着要为我办成人礼。他教我在他的邻近建了小楼和成人房,指导我尽速学会成年人生活该会的最基本技能,身兼成人礼里的一切人员,照着最正式的仪轨为我举行了成人礼……”
成人礼,“你们——”
“办完那天晚上,他就过世了。”
要问的问题只说了开头,符希忽然不想问仔细了。层云族的十七岁,可能相当于实岁中的十六或十七,视生日在年头或年尾而定。不管哪一个,都还只是少年。
“其实……”声音低细:“我的名字应该念作『绚』。”
“念作——”
“绚。”折一截方才砍干净堆在一旁的树枝,在地上写层云文字给符希看:“还是写作『绢』,但在成年礼里,我得到一个新的读音,『绚』……从此,也要加上『绚』的意思。”
“这、这——”这就是,就是文献里提而未详,复杂多变的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