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县上驻军的指挥车。昨天晚上,县历来了一位级别很高的老干部。这老干部曾经在这里战斗过十几个春秋,对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是极有感情的。他是一个坚定的共产党人,平时省吃节用,恨不得能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平生只有一个心事就是想为这块在战争年代养育过革命,现在仍旧贫穷的偏僻山区修一条上等级的公路。在他的倡议下,有关部门筹了不少钱,备了少物资,甚至连公路的测绘图纸都画好了。这位革命老人就是抱着这种心情风尖扑扑地从外地赶来的。进县城时甚至没有坐自己那辆通讯设备一应齐全的高级小轿车,而是领了两个穿便衣的警卫人员首先深入到当地的村民家中打问情况,了解民情。直到那辆小车驶进县城政府所的小院里后,县上的领导才从司机口里知道他的蕖临。一时间上上下下乱了个一塌糊涂,大家为怎样招待这位大人物绞尽脑汁。隆隆重重地招待很显然不符合这位革命老人的脾气,弄不好还会挨批评。平平常常的招待又不足以表达对老人家的敬重和感激。天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大干部吗?更何况他还是专程来为这个偏僻小县的人民谋福利来的呢!
商量到最后,众人还是采取了一种折衷的办法,即:用最简朴的形式搞一餐最能使老人家接受的饭食——荞麦圪坨羊腥汤。于是便马上兵分两路:一路由武装部负责派人车在全县范围内寻找最好的荞面,最好的羊肉,最会作圪坨的能手备饭;另一路则由县文化局组织当地的民歌手,剧团演员连夜赶排一台传统文艺节目来。当然重中之重便“荞面圪坨羊腥汤,死死活活相跟上”这首流传多年的当地民歌。
这些措施本来是多么切实可行的呀,可惜偏偏出了个这事情!
——他大舅在讲究这一切之后深深地望了苟玉春一眼,那眼眶里转动着一汪泪水,道:
“玉春啊,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件难事。但县上的领导比你为难啊!他们为什么要找我呢,还不是因为知道咱们是一刀子割不断的亲戚,图个好说话么?临来前他们把什么话都给我说了。只要你答应了这件事,县上就会让你破格参加年底的民办教师转正考试。这本来是要有二十年教龄的老教师才有资格参加的考试呀,县上领导硬是担着风险做出这个决定的。他们作难啊!”
苟玉春开先倒被那位可敬的革命老人的行动感动了,甚至差点流出眼泪来。但当大舅说出最后的想法时,他却火了。这是因为他知道太多的民办教师招转中的私弊。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
“这事弄不成。我不能活着的时候哄骗我老子,死了也哄骗我老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