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老人家做鬼也不得安心——”
“啥?玉春你刚才说了个啥?”他大舅很显然是火了。他一下子转过身来劈面揪住苟玉春的衣领恶狠狠地骂道:“你说这话还真是为你那死去的老子着想哩么?你小子细心想一想,为了你,你那跛老子受了多少罪,急了多少肚子?他那样累死累活地干活还不是图你有个发展前途吗?难道你一辈子窝在这山乡旮旯里当代理民办教师,就是孝顺老人吗?你小把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是钱哪!这是你老子刚刚把自己那口棺材卖出去得来的钱哪?他是想用这笔钱让你娶个好媳妇,正正经经地过几天好日子的啊——”
他大舅说着便把从苟老汉尸体上取下来的那扎人民币摔在苟玉春的脸上,这才把老汉卖棺材的事又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难受得失声痛哭起来。
苟玉春的脑袋一下子炸了。面对这扎被父亲的血浸得粘乎乎的人民币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了。他只想和谁美美地拼上一场命,但又怎么也想不出个拼命的具体对象来。最后他只好一头扎在舅舅的怀里,还没来得及哭出声来便晕死过去了。
这时运送苟跛子的车队已经进了村子,车轮搅起黄尘把个小山沟罩了个严严实实,惊得一沟人都龟缩在堤畔上远远地望着。那些受了惊的毛驴和牛犊们满沟飞奔,有的竟然冲着呼啸而来的汽车呲牙裂嘴,活像吃了枪药的才老虎一般凶猛。倒是那些平时爱出声的狗儿们,此刻都吓坏了,不去咬汽车反倒将尾巴紧紧地卷了起来,疯了一般追撵自己家里的那些公鸡和母鸡咬呢。
直到那车队稳稳地停在苟跛子家的乾坡下车上人七手八脚地把死了的苟跛子和晕了的苟玉春往院子里抬时,村人才知道苟家出事了。这才忙慌慌地奔过来打问情况。众人正为这外意外的事故惊讶得目瞪口呆时,猛听见河壕里“叭”地响了一枪,那些随车来的公安人员和武警战士正要拔枪应付突然情况时,只见一个人一手提了杆自造的土枪,一手提了只盆口大的死鳖从河壕里爬了上来。嘴里只是嚷:“好鳖,好鳖!我打了这么多年的猎了,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鳖呢。”
村人们这才告诉那些陌生人说,这是村里的民办教师桂二则在河里打猎呢,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原来是一场虚惊。于是又忙着搬运苟家父子进门去了。
第十一回
破红颜朱存萍行凶 蒙奇耻朱文忠伤心
苟跛子就这样在玉春他大舅的干预下埋葬了。那葬礼还算隆重,两寸厚的柏木棺材,里里外外七件衣服,县民政局代表政府,县信坊局代表县委送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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