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笑,“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事。”绪东妈仍旧不满,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年幼时念过几年书,比一般农妇要多识几个字,而且算帐精,手脚麻利,非常能干,家里家外整治得井井有条。心气又高,争胜要强,处处都不能落人家下头……不知道为什么,这年近五旬的壮实妇人满肚皮的“壮志未酬”。她自己这辈子看来只能这样了,嫁个传贵又是个老实巴交的孱头,一点能耐也没有,怎看怎憋气!第一个丫头绪绫随她爸,念三年书就不念了,自动下来学农活,锄草种菜绣花似的细致,和她爸一个胎子!一个儿子绪东也没念成料,现在学着个手艺,也是不文不武不盐不醋的;小丫头绪红才十六,正念初二,成绩还过得去。无论如何可得把这丫头盘成了,不蒸馒头蒸口气呀!她咬着牙擀面条,面板光当光当更响了。
传贵在椅子上坐下,兜里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两根,递一根给绪。自从儿子从淮阴回来,他就拿他当大人了。绪东瞟了瞟他妈,没接。他妈不让他学抽烟,他自己在外头有人敬烟,推不过去才抽,抽了嘴巴里只是苦,而且是隔宿苦。他一直没上瘾,从来没买过一包烟抽,这在时下的农村不太多,当然,这里头也有他妈严厉管束的缘故。
传贵把烟又收回去了,想了想,把两根都放回盒子里,不抽了,问绪东:“几天怎么样?”绪东说:“又闲了一天。”传贵没作声,绪东妈那边开了腔:“老是这样,不行呀!”绪东道:“我也正要跟你们说。”他搓了搓手,又呵呵,把脚踩在他爸坐的椅子的横木上,“刘叔今天跟我说,在站里看着虽然体面,可是能耐没处施展,活儿太少,也谈不起工资。现在就是要下村,下哪个村包哪个村,自负赢亏,一年交站里几百块管理费。”
他妈直起了腰,目光灼灼地盯着儿子,又去盯传贵。传贵把烟又掏出来了,抽出一根点上火,巴嗒巴嗒地吸着,尽不作声。绪东妈又盯向儿子,问:“下哪个村?”绪东道:“钱家圩和田庄,随我拣。”他坐到旁边的一张矮凳上去,两手放在腿弯下,取着点暖,“我不知道去哪个村好,说来家跟爸商量一下。爸,妈,你们说我去哪个村?”
传贵闷头抽烟,绪东妈锁着眉毛,赌气似地瞅着桌上摊着的面皮子。学了这两三年,敢情还是要找庙!半晌,她道:“去钱家圩,近!六里路,来去近便,有事耽误我送饭去也方便。”绪东瞅瞅他爸,他爸不作声。绪东妈有些火,“我说去钱家圩,你看怎么样?”
传贵慢吞吞道:“我看?我看不怎样。钱家圩是近,又是个富村,看起来比田庄好,可是绪东是去做兽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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