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要带孩子,掐着指头算计过日子,和婆夫妯娌无休的争吵,孩子又永远不懂事似的,又脏又无赖,非得天天打着骂着不可;一天天蓬了头,黄了脸,喊哑了喉咙,衣裳也皱了,还学会了趿鞋;趿着鞋东家西家串门子,传播些无聊的闲话——简直叫人发疯!现实之中琴瑟和谐的夫妻也多,但她们似乎看不到,她们是一群悲观的人,是一群患了“婚姻恐惧症”的人。
是的,现在是正当芳华的自由的身子,已经觉得恼闷不快:黯淡的乡村,沉寂的长夜,让人觉得窒息。鲜花铺地的所在在哪里呢?她们渴望知道,可是走不出去。
她们是一群身不由已的人,她们的衣裳穿戴头发指甲都是父母给的,也属于父母——可是还是自由的,比起杏花的嫂子,小桂的嫂子,一天到晚不是喝骂孩子,就是和丈夫婆婆互相喝骂,或者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大窝女人对骂,又是谁造谁的谣了扯到一起对质,推着搡着晃乱了头发,好像母鸡啄架啄了一地的毛;卖两升豆子和小贩争执半天,趁罢集的时候去买些“青货”,因为便宜……她们庆幸自己还没有成为那样的人。只要不结婚,就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她们的想法是那么天真,天真到一种可耻,如同单纯到可耻那一种程度……
她们什么都打算到了:如果年纪大了家里不容,她们就搬出去,几个老姑娘合住。小桂家一有块菜地,因为灌水不便已经抛荒了,把房子就盖在那儿。吃饭的问题好解决,跟家里要几分地;副业打算养羊、养兔子,因为不吃粮食,成本不大。她们规划着一个小小的女儿国,一个乌托邦式的缩微社会。她们经常商量,跟真的似的——这个绪东不知道,要是知道,绝计心都灰了,肯定还有更多的小伙子灰心,因为她们都是他们的潜在的、可能的对象。
春叶、采菱、小桂就是女儿国的倡导者和中坚骨干。看着青青的麦田,小桂道:“我家里还有三亩半地,我要一亩。等我爸我妈老了,分一亩给大哥,分一亩给二哥,剩下的半亩地还是我的。”采菱道:“我要乱坟地那一块,刚好七分地,够我种的了。”春叶没说什么,她拔起脚下一朵紫色地丁来嗅——幽幽的香气。
这时又有人骑车过来了,到她们身后停下,好像要掏香烟抽。她们回头瞟了一眼,不认识。春叶有些神经过敏,她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沾的草屑,“回去吧,不早了。”她们也都站了起来。这时她们看清了那个男人,他不是在掏香烟,而是掏出了他的……他要小便!
三个姑娘惊得目瞪口呆,像迎头挨了一闷棍似的,脑袋里顿时空空如也,连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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