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东莫名其妙——当然莫名其妙。难道是他推荐的电影不好?还是……明喜泼了水,他问明喜:“春叶好像生气了,怎么,我们谁得罪她了?”明喜用毛巾擦了头,“谁得罪她?是不是想起我小时候打她了?也不会,不值得嘛!可能叫她妈说了。不管她!”
他摇着湿漉漉的头,水星乱迸,狗抖毛似的。
绪东仍旧……他不明白春叶为什么不高兴。检点自己,并没有唐突的地方,他是相当和气而有礼貌的。他再也想不到,春叶的不高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一些别的混帐无聊的男人,那不是他的错;然而他也是男人,他也在春叶憎厌的范围之内。
是的,今天绪东没有做错什么,他后来也没有做错什么。虽然……但问题不在他身上,而在春叶自己。
六、脂粉男人(1)
过了几天,采菱爸田明亮约绪东去择小猪。是早晨,一窝十七个,十五个是小公猪,择起来飞快。换换用针线穿了柿子花,穿成长长的一串项链,给换成套到脖子上。换成低头看了看,自豪地说:“我是鲁智深!”他家去拿了一枚锅铲,在门口舞弄着,认真地扮演鲁智深。采菱出来叫:“快把锅铲拿回来,我没法炒菜啦!”采菱妈提着小猪又叫:“换成,找牛皮纸来,把小猪蛋捡去,一会儿我炒了给你吃!”换成就去找块牛皮纸,把地上的小猪蛋捡起来,绪东再择出来就放在他的牛皮纸上,不再乱扔了。
择好了,明亮叫采芹端了水和肥皂出来,绪东洗了手。隔壁保良推了自行车出来,和绪东打个招呼:“今早蛮快的!”绪东连忙点头:“还行,还行。”保良已骑上车走了,他要去工地干活。这时春叶妈出来了,手上提一只僵硬的死鸡,还带着把菜刀,要去水沟那里剖杀。绪东以为生鸡瘟了。可别暴发什么流感、霍乱啊,这是他职责所在。他忙问:“生病死的?”春叶妈笑道:“哪里生什么病啊,是个骟鸡,我盘了几天还不行,昨晚灌了两盅酒,醉死了!”绪东也笑起来。两盅酒!酒量浅一点的人也要醉,何况是只鸡?他一面收家伙,准备走。春柳忽然从门里飞跑出来,射箭似的,一看,她姐在后面追,怪不得。春叶妈喝问一声:“跑什么?”春柳站在远远的柿子树下,笑嘻嘻不答。春叶气愤地抖着一件红纸剪的东西,叫着:“我好容易剪好的,她非要照着剪,全剪坏了!”她气得嘴巴又鼓起来了。
她抖着的是人家喜事上用的剪纸。这儿嫁姑娘要陪送一对脸盆,一对茶盘,一对柳编的针匾,一对搪瓷茶缸,一对保险油灯,这些东西都要铺衬上吉祥的大红剪纸,繁复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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