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和脖子上系好五彩丝线,挂上个小香包,香包里塞两只嫩艾头。“清明不插柳,死后变成大黄狗;端午不插艾,死后变成老白菜”,这两句童谣不知有多少年头了,小孩子顶信这个,吵着要戴。她又吩咐媳妇,中午早点煮好鸡蛋、蒜头,烧点米汤,大家吃剩干粮就行了。
看看快到中午,场上的活告一段落,田磊叫妹妹回家看蛋煮好了没有。杏花回到家一看,石垒的猪圈墙叫猪拱塌了一段,三头半大肥猪跑得无影无踪。进了院,晾绳上的衣服叫风吹掉了,三岁的孩子坐在上头玩塑料鸭子。杏花把孩子拉起来,又到厨房看看,冷锅冷灶的,一个火星也没有。她又出来问孩子:“你妈呢?”孩子回答:“屋里睡觉了。”杏花拾起衣服,满是泥,肯定要重新洗了。她找个脸盆把衣服泡进去,肚子里的火腾腾往上蹿。
她嫂子听声从西屋出来,蓬头乱发红着眼睛,一看天,自己也叫:“啊呀,怎么打个盹儿就到中午了!”
拿水舀子准备洗蛋煮蛋,忽又想起来头发还乱着,又进屋拿粗齿梳子,站在厦檐下梳头。看见杏花嘟着脸揉衣服,她脸上的一星笑容也收了,冷冷道:“使脸掉腚给谁看呢?”
杏花腾地站了起来,“你说谁呢?”
她嫂子锥子似的眼光直刺过来,“谁认就说谁!”
杏花忍无可忍了:“你任活不干还有理呢?”
她嫂子道:“我干与不干关你屁事?那么点小婊子,想管我?”
杏花的脸登时红了,往前踏上一步,尖叫:“你嘴巴干净一点!”
她嫂子往前蹦了好几步,手指头几乎点上杏花脑门,轻蔑地骂:“我就不干净,你吃我?整天老婊子小婊子齐了心想吃我,你吃吃看!贱货你趁早离了这个门,该找哪家男人过去!”
杏花气得几乎发狂,尖叫:“我碍着你啦,你个孬种!”……
两个年轻女人的尖喉咙响遏行云,一眨眼四邻都听见了。春叶妈在家往屋后的天空望着,自语:“后边又吵得鹅窝一样,怎么这一回是杏花跟她吵?”春叶正在厨房捞鸡蛋,忙把勺子一扔,往后跑去,春柳也跟着去了。
出了巷子,见小桂和采菱剥着鸡蛋也在往那儿赶。她们看见杏花家门口,几个年老的妇女带着七八个半大孩子正在那儿瞧热闹。春叶和采菱分开人丛进去,想把她们劝开。
院里姑嫂俩还是公鸡啄架似的,互相用手指头戳着对方骂。杏花用她最恶毒激楚的语言骂她嫂子:“你生生是个孬种!”
她嫂子的辱骂也升了级,她一个妇人家,什么脏话都骂得出来。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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