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引起“庄际大站”。他们骑了车等在她们必经的路旁,等她们上岸的时候,傍着走一阵子,寻几句废话说,借机欣赏她们衣裳淋漓而愈加“健美”的身姿。
她们一概是不理会的,低了头只顾走,他们一路说着废话,因没人答理显得像是自言自语,一直把她们送到田庄庄头。
有一个胖胖的小胡子老喜欢傍着春叶。他慢慢地蹬着车,说许多许多没头绪的废话。春叶不理他,可是她的湿衣裳牢牢地裹着胸脯,裹着腿,这叫她分外的发窘、发烦,甚至发怒,有几次她都想一顿老拳打那小胡子打下沟去。可是她不会什么老拳,因此她愈加地讨厌、憎恨这个人了,进而讨厌、憎恨所有窥探她的男人。
她发育得相当早,而且发育得丰艳美丽,她非常被动地接受了许多男人窥探的目光、爱慕的目光。她对于这一切并不是沾沾自喜,她因为见得多,而相当厌烦了——她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也在教她厌烦。
她始终是被动的,被动地接受了“淑女”的教育,被动地接受男人的窥视——没有人喜欢被动,她也是。
谁爱她,谁不幸。
菜园子是个丰饶的地方,瓠子挂满了架。眉豆、扁豆、豆角一串一串垂在豆架下面,豆架上面紫的花,白的花,开了一团又一团。丝瓜在篱笆上蜿蜒行进,开一路灿烂黄花;矮墩墩的茄子棵上,坠满了紫的白的肥胖的茄子。辣椒左一畦右一畦,一畦朝天椒——辣,一畦灯笼椒——甜,黄瓜西红柿也都上了架,黄瓜满身疙瘩,生了粉刺似的;西红柿却光滑润泽,如同肌肤最丰腴的姑娘的脸。多么丰饶可爱的菜园!
明喜爸新生了骨质增生,明喜妈一直腿脚不好,浇菜的任务落到明喜肩上。有时候绪东来找他玩,他就现抓个丁,借一副水挑子,两个人一齐浇去。菜园就在小河边,踩着几级石磴就舀着水了,绪东觉得浇菜并不累。何况春叶家的菜地就和明喜家的紧挨着呢。
春叶家的菜是春叶和春柳两姐妹浇。春叶光着脚,裤子卷到膝盖,水挑子在她肩上颤颤悠悠,她身上有些地方也是颤颤悠悠。她乌黑的头发闪着鸦翅般的蓝光,眼睛和头发的颜色笼统地分不清,当她的刘海垂下来的时候,绪东分不清哪里是她的头发哪里是她的眼睛,然而那笼统的黑色让他沉迷,让他晕眩,有时候他会觉得,天蓝得都不真实了,水也绿得不真实了,处处都飘忽着一些黑色:一个女孩乌黑的头发和眼睛。
明喜有时候找春叶说话,信口闲扯:“春叶,浇菜累不累?”春叶道:“累。你帮我浇?”明喜嘿嘿一笑:“你唱个歌子我听,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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