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忽雷,顺手一把抓起留在桌上的那把折扇,追了出去。
她一跑,崔叔的脸色当即有些难看。
“看来这奏忽雷的乐姬确有些过人之处。罢了,鹤羽难得有些兴致,崔叔就当成人之美吧。”康义元哈哈一笑,主动打圆场,“既然如此,那女侍,便替刚才那乐姬敬酒!”
被点名的郭兰大惊,冷汗迅速渗透背后。她不敢反抗,哆哆嗦嗦地走到崔叔附近,跪坐下来,颤着手给他倒酒。
平心而论,郭兰长得不差,打扮打扮也能算得上一个小美人,但她过于瑟缩,给美貌打了个对折。崔叔回想着李殊檀奏忽雷时的眼神,越发觉得郭兰寡淡,冷声说:“行了。”
郭兰手上一抖,酒壶细长的口偏了一点,洒出两三滴酒液。
“怎么,连倒个酒都不会吗?!”被鹤羽中途截胡的怒气涌上来,崔叔看着洒出的湿痕,一并发作在郭兰身上,抓起酒杯,全泼在她脸上,“滚出去!”
酒泼在脸上,一股刺鼻的酒气,淌过睫毛时眼睛辣辣的,眼泪顿时流出来。但郭兰不敢擦,她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颤着身子起来,埋头跑出屋子。
酒滴滴答答地落进领子里,而她紧紧攥着袖口,指甲几乎要刺破织出的经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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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宴会继续,屋外李殊檀抱着忽雷,亦步亦趋地跟着鹤羽,气氛尴尬得近乎胶着。
说来奇怪,叛军之中绝无良善之辈,落到谁手里都是个死字,但跟着鹤羽出来,或许因为他宴上的嘲讽,李殊檀觉得这人委实不像是对她有什么心思,反倒松了口气。
她憋了半天,一会儿想问“为什么救我”,一会儿又想问“你真觉得我的忽雷弹得难听吗”,憋到后来,脱口而出的居然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傻问题:“刚才那个叫你贤侄的,真是你叔父吗?”
鹤羽脚步一顿,露出个怜悯的眼神,从她手里抽了折扇:“我不是告诉过你,别碰军中的活物么?”
……得了,用“活物”来称呼,铁定不是叔父。
李殊檀低下头,闷声:“哦。”
“为什么上场奏乐?”鹤羽另起话题。
李殊檀抱忽雷的手紧了紧,迟疑片刻,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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