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云栖微笑:“那些石箱里,装的可都是钱。”
李殊檀眼皮一跳,没追问下去,视线向下移到他臂上:“你的手不要紧吗?怎么都不叫医师?”
崔云栖信手把右袖扯上去,收紧的袖口卡在手肘处,小臂上只有一道淡淡的血痕,边上一圈泛着粉色的新rou。四周描着青黑色的线,汇合在血痕中心,下方隐隐鼓动着一团半透的青色,李殊檀盯了一会儿,觉得那些交错的线条像是水墨描摹的山茶,那团青色则是花蕊,衬着他瓷白的肤色和淡淡的血迹,有种怪异又癫狂的美感。
“是蛊。”崔云栖倒是笑吟吟的,“平日里吃我血rou,总得做点实事。”
“……你的舌尖血能解毒,也是因为这个?”
“嗯。”崔云栖说,“养二十年才得一份的毒在我身上,那些毒算不了什么。”
李殊檀听得胆战心惊,想着他那个向来语焉不详的苗女阿娘,没敢问得再深。她低下头,盯着木桌上清漆涂抹的痕迹,良久,把桌上的茶点缓缓推回去,沉默地起身。
崔云栖漫不经心:“这是要回……”
他抬眼,瞬间诧异地睁大眼睛,后半句话直接断在后边,半晌都没接上。
李殊檀做了一件让他诧异得舌尖发麻的事情。
她走出压在桌下的绒毯覆盖的范围,转向崔云栖,直直地跪在地上,然后朝着他深深地下拜,直到手触及地面,额头同样贴在地上。过分宽大的黑袍因为动作被撑开,像是覆在她身上,只在袍角露出展圆的襦裙裙摆。
这是拜礼中最端庄肃穆的一种,除非在一年难得一回祭天祭地的场合,拜天子都用不着这么大的礼。崔云栖当然不觉得受长公主这么一拜是占便宜,他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脊骨末端窜起,遥遥地指向他不想看见的结局。
“妾曾流落叛军之中,幸得郎君相救,也曾见踝上栓信筒的鹰,郎君仁慈端正,如今想来当时于叛军中向外传信的,正是郎君吧。”李殊檀换了自称,“待到如今,郎君再救妾一命,妾深感愧疚,无以为报,唯此一拜而已。”
这话何其漂亮,饶是御史台那帮一天到晚舔着笔尖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的监察御史都未必能挑出错处;又何其疏离,好像前尘往事都不作数,和他今天才刚刚初始。崔云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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