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帮帮她?”
老人问得恳切又真诚。
颤巍巍的白发让李贪想起了老校长。
老校长是合县唯一对她好的人,学杂费是老校长资助的,过年期间还会把她从陈家叫出来,偷偷塞给她一些水果糖。
可惜,老校长在她小学没读完就走了。
李贪撇撇嘴角:“你姥姥放心不下,让我来当说客。”
“你看我像会自杀的人吗?”
成欢轻轻搁下炭条,回头,目光定定看着李贪。
她刚刚正在画一幅素描,画布上人体下肢断线般地悬着,双臂上展,摆出扭曲的姿态,脸上只画了眼睛还没画表情,看不出情绪。
但李贪从眼角的弧度直觉她应该在笑。
整天沉迷画自己的残肢断臂,也难怪桂兰方会担心她会自杀。
李贪没吭声。
她视线满画室游移了一圈,大大小小的黑白线条强烈冲刺着她的视网膜,她没忍住:
“你喜欢画人体?”
成欢淡薄笑了笑:“我很擅长。”
李贪意识到成欢在逐渐重新掌握对表情的控制。
成欢侧过身,斜斜打量着靠墙而立的李贪,拿笔冲她比划了一下:“来都来了,要不要做我模特?”
她直接把面前未完成的画作撕下,揉成一团,露出底下崭新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