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邈一本正经道,“临行不宜说这些霉话。”
沉之逸打圆场,“就是,不一定都喝,我们就是给燕公子践个行,再一起给敬兄……上个酒。”
燕回一怔,点点头道,“应该的。”
偌大的府邸冷冷清清,里外仆从加起来不过十几人,都早早去西院歇下,只余了一个苗子清跑前跑后,又是牵马又是洗杯。沉之逸喝多了,顶着两团坨红四下一望,一院凄凉,除了浓墨愁云的夜空就是几枝枯鸦鸦的老树,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你……你敬兄,当时还说要给你找个媳妇……让我托秀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我说,秀儿连自家小叔都不管,哪还会管别人……别人家的事……”
他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沉之邈也难得没有制止,任由兄长支着胳膊抹眼泪。
“我与敬大哥相识,也是因着嫂嫂娘家的关系,我十七岁到金陵上考,放榜那日大嫂生子,阿兄在抓犯人,是敬大哥早早等在贡院……”沉之邈思及此,也红了眼圈,他吸吸鼻子灌下一杯酒,粗喘一口气,紧紧握住燕回的手,道,“燕兄,我、我明知此去一路千难万险,不说山那边的蛮子不讲人情,伏踞在路上的齐王也会虎视眈眈,可我还是当时也在想,若是梁叁去,若是你……会不会能将敬大哥带回来。只怪、只怪我没本事,等你回来,我去状元楼、去曲江茶楼设宴,拜你做老师,教我说胡语……”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最后拉着燕回的衣袖,脑袋垂在桌几半边一晃一晃,嘴里还在嘟囔着,“燕兄……我……去……胡语……”
燕回拉下他的手,晃着一直没喝完的半杯酒,抬手洒到身后,“子清,送沉大人和沉侍郎回府。”
苗子清一人架俩,像挑了支左右不稳的扁担,把沉家两兄弟送出门。沉之逸被半拖出大门,迷蒙着眼看向角落里的一辆马车,自言自语道,“这……这不是……武定候府的……车?”
苗子清托着他的手一松,沉指挥使就宛如一个圆滚滚的大木桶,咕噜噜从台阶上滚了下去,一头磕在车轮上,翻身打了个酒嗝。
他扭头看了眼半掩的大门里透出的一点光,遥遥像是两只黄澄澄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监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燕回洗净一身酒味,他只浅酌两口,衣服上的味道都是二沉熏出来的,他擦着一头棕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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