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右挂在兔耳朵上,穗穗随着动作晃来晃去,谢溶溶看不到,只能伸手摸索,“什么呀?”
“讨个吉利。”
燕回靠在桥上,即使遮住脸,长身玉立的潇洒姿态也能引人驻足。江上吹来徐徐晚风,远处的江山船灯火通明,一个赛一个高,船上鼓乐不息,歌伎立在船头,唱着鹊桥渺渺。
“溶……”
天边绽出第一朵夜火,然后接二连叁地迸落,他来不及说出口的话随着明灭的火星坠入江面,刹那间看热闹的人们挤满了桥梁,燕回错后一步把她护在身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炮鼓声似乎要将黑夜撕裂一道口子,让那缥缈的云桥泻成星河,凡人骑着青牛直上,一觑天上白玉京。
谢溶溶后来想,她这一生看过许多次烟火,可再没有一场火树银花能从她的眼中坠落入心底,只要心还是跳的,那画面便是活的。
她猛地回头,目光顺着他天青色的交领游移过凸显的喉头,出其不意地抬手掀开他的面具。
燕回猝不及防,那双未从她身上躲闪开的金眸被看了个正着。
他身后是竞相盛放的繁景,明灯错落,点亮了那颗挂满红丝绦的老银杏树。眼睛是皎月倒影在江上的一抹波澜,面莹如玉,妆点一副葳蕤的异域风光。谢溶溶隔着兔儿面具,第一次把他的脸描画在心里,看得那样仔细,即便是多年后再回首,苏州长桥上垂眉浅笑的金眸青年依旧栩栩如生。
燕回很快稳定了心绪,摒弃一闪而过的慌乱,又变成那个游刃有余,如松如竹的公子。他的袖子像是百宝盒,从中变出一朵粉瓣凤仙花别在她发顶,是姑娘拿来在这一天染指甲的。
“好看么?”他问道。
耳边不知是谁在哼唱悱恻的小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谢溶溶转过头,袖下的指甲在石柱上刮挫,她眼睛有点热,耳朵也在发烫,小声说道,“好看……烟火好看的。”
苗子清不费吹灰之力找到哭得满脸涕泪的苁枝,两人坐在包子摊前,一直等燕回提着一兜金鱼把人送回来。谢溶溶掀了面具,脸蛋热得红扑扑跑到苁枝跟前,苁枝撇着嘴要哭,被她抓着手腕套上一串剔透的玛瑙石,吸着鼻涕囔声道,“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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