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后来两年聚少离多,等到带兵西征,谢溶溶才又体会到夜冷衾寒的滋味,落灰许久的汤婆子又派上用场,陪她度过了一个个难捱的冬夜。
她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在做梦。梦里的敬廷依旧立在桥边,身前烟云缭绕,看不清他的脸,可他孤伶的身影像是扎进心中的一根刺,不言不语的模样似温柔无声的哀叹。臂间坐着穿宝相纹小袄的阿鱼,脑袋上戴着顶虎头小帽,藕节双臂环抱着敬廷的脖颈,扭过头去不看她。
谢溶溶受不住,哭着跑上前去想要解释,可叁人之间横亘了一道无形的墙,她走不过去,甚至连声音也被隔挡在外。
“不是的……”她伏地痛哭,“我没有,我没有想嫁他……”
骗人。你以为关起门来别人就不知你嫁得风光?
她回头一看,只见陈氏一身靛青襦裙,鬓间簪金戴玉,她那双时而谄媚时而不屑的眼珠吊着刻薄的眼角正斜望过来,倒是和记忆里一般地体面,连走路的姿势也依旧得意。
你与那蛮子在丧期暗通款曲,躲在没人的地方颠鸾倒凤兀自快活,人前叔叔嫂嫂,人后帐中夫妻,有悖伦常,实堪下贱。
“我是为了……是为了敬廷……”
她冷哼一声,不过是借口,你心里掂量掂量那身sao皮rou,被他压在身下可干的快活?
“别说!别说——”谢溶溶惊慌失措,生怕传到对岸的人耳中。
陈氏不理,滔滔不绝骂她耐不住寂寞,骨头轻,被人说两句好话就飘到天上去,千金的聘礼迷了眼,一心妄想攀富贵高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越说越激动,快步走近,尖细的声音无缝不入,穿过衣料,又从头皮渗进脑子里,余音久久不散。
……jian夫yin妇,做的丑事怕人知道,就要杀我!
她目眦尽裂,保养得宜的锐长指甲冲谢溶溶抓来,快碰到她的刹那,“噗嗤——”,沾了红白血rou秽物的银箭头破皮碎骨,在她额间捅出了一个血红的洞。
白多黑少的眼珠尽力瞪着,两手不甘心地在她鼻尖前抓伸,蜿蜒的血道在眉心分岔,流淌成一只染血的手,把那张青白的脸扭曲成濒死狰狞的模样。
“.…..别……别碰我……”谢溶溶拼命向后缩,可那堵墙以不死不灭的姿态矗立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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