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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十分广阔,正中摆着几十座牌位,墙上又挂着三张画像,宝相庄严,两盏灯树在两侧幽幽燃烧。
她阴差阳错进了师祖堂。
白梨跑到最里侧,爬上一座高高的香台,将自己整个人藏在帘栊后面,从芥子袋里摸出一枚息元丹吞下,把灵力压制到最低。
刚刚阖上的大门被轰然撞开,一束月光投射进来,水一样晃动,金色粉末在月光里飞舞,一如腐草生萤。
刺着细密金线的白靿靴刻意绕过血迹,迈进门槛,锋利的衣袍搅碎月光,吹落一阵星如雨。
进来了。
白梨心里有一头小兽在横冲直撞,撞得胸膛砰砰直跳,立刻把帘栊合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抱住膝盖脊背紧紧贴在墙上。
万籁俱寂。
脚步声停在门口,没有再响起。
正想松一口气,“砰”一声巨响又将白梨吓得一个激灵,那是精兵利器砸破精石地面的声音,整座师祖堂都猛烈摇晃了一下,甚至有灰尘从头顶扑簌簌掉下来。
这么大动静,他在干什么啊?白梨在黑暗里欲哭无泪。
巨响之后,又是令人心悸的寂静。
这片凝滞的寂静中,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少年琴瑟相鸣般悦耳的声音,隔着帘栊传来:“那边躲着的道友,何不出来一见啊?”
白梨下意识捂住嘴。
糟了,息元丹没用?
大部分情况下一个反派的耐性都不怎么好,薛琼楼也是这样,他的好脾气全用在有利用价值的人身上。
脚步声在靠近,而且靠得太近了,根本来不及再找个地方躲起来。
白梨看着方才衣服上被喷溅的血迹,若有所思。
只有三步的距离。
骨节分明的手在帘栊外一顿,轻轻撩开,黑暗溢出一股血腥味。
花影一闪,一袭红底黑绣艳杀芍药的大袖衫裙滚了出来,开叉的裙摆横陈出两条纤细雪白的小腿,如凝脂塑雪,粉雕玉砌,满怀都是浴后水盈盈的玫瑰露香。
裙里裹着一个云鬓酡颜的少女,软绵绵地耷拉着脖子,额角血污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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