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的快递盒——可岑周川不再去管她,她或许还比不上待签字的文件。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岑迦愤怒,可愤怒也一起被岑周川划入空气。父亲的溺爱与宋春徽母子的暂别一起消失,直到她某天瞥到未关闭的电脑屏幕,“心理医生”“精神健康检查”的浏览页面闯进眼里,不再是“青春期”“叛逆期”“重组家庭常见矛盾解决方法”这些轻飘飘的词条。
她难得害怕起来。
“你想我怎么做?请宋阿姨回家,是吧?”她拦住要去公司的岑周川,很有些孤注一掷地开口,“你们都觉得我精神有问题?是不是我和他们道歉,请他们回来,就说明我不是那样的?”
她居然叫她“宋阿姨”,是暗地里咬了多少次牙才想到的柔和称呼。
岑周川盯了她一会儿,摇摇头,“你太不让我放心了,这种程度你宋阿姨也不会重新信任你的。”
她喉眼发涩,似乎终于意识到父亲不再完整的是她的,可是小孩子的委屈只能包在眼里,随着长出来的眼泪打圈儿,“那我——那我——”
“那让我单独和沉圆道歉,行不行?”
“我保证,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伤害他,也不说刻薄的话。”
岑周川盯了她许久,“希望你别再辜负爸爸的信任了,小迦。”
“我觉得还是不行——”宋春徽在病房外不断走来走去,她无心再与丈夫拗脾气,恨不得将一双眼睛穿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那里还被她盖了一块小小门帘,竟允许儿子再与继女同处一室,这比油烹慢煎还要她的命。
岑周川稳住她的肩膀,哄道,“最后一次,我们再试最后一次,好吧。”
岑迦不比宋春徽好受。
沉圆瘦许多,宋春徽一顿顿棒骨补汤灌下去都没将他养胖些,脸也因见不到太阳愈发白,整张脸要陷进枕头里,躲在病号服里吹口气都能化掉的脆弱感,眼角还挂老大一块淤青,摔下来时那半张脸正好贴上地板。
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又惨又可怜,可看到她进来坐下,嘴角就一直带着甜融融的笑。
他竟开朗许多,再也不是不敢直视她的小狗,恐怕是岑迦这个来道歉的行凶者不配得到他的畏惧了,她得等他宽恕才算忏悔告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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