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料理生活?
最后,到楼下的食杂店买了两包不老林牛轧糖,一袋留给郭发,一袋留给自己——她是个怕苦的人,中药都难以下咽,更何况灼人的强力除草剂。
时间差不多了,她孑然一身,来到天堂公墓,在郭震的墓前,她停下脚步,咀嚼着糖块儿,将瓶盖拧下来,像是要准备独酌一顿小啤酒一样。
她屏气凝神,百草枯并非苦涩可以一言蔽之,那是腐蚀性的热辣,小刀一般划开食道。
夜幕降临,雪地将一切照亮,除了死亡,世界空空如也。余祖芬脱下外套,除去碑上的落雪,她捂着迎风作痛的伤口,盘腿坐在他的墓前:“你就是不信,郭发是你的儿子,我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就是你的,不会有错。”
“郭震啊,我不想死在家里头,以后那是咱儿子的婚房呢。”
“我把我那些金银首饰都卖了,还有一块表,郭发坐了十年牢,一点积蓄也没有,现在这是啥社会了,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没点钱,叫人瞧不起!”
“但是你和那个王八犊子没啥区别,我只要郭发知道他是我余祖芬一个人的孩子就够了!”
余祖芬涕泪俱下,面对虚空中的亡魂,她的愤怒一拳打在棉花上,只是徒劳,她吃一口糖,喝一口百草枯,擎起快要结冰的瓶身,向墓碑那一头的人举杯致意,将一生的酸楚酝酿在嘴角,嫣然一笑:“有时候,我真想回到以前啊,以前的以前,没有那个畜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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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发和白康宏并肩而行,轮流拉着条子,在天堂公墓周围的密林里逡巡。条子是警犬的后裔,动作灵敏,一路埋头,事先闻了几遍据说是孟虎留下的旧校服,可恼人的大雪却将足迹掩得一干二净。
白康宏打着手电筒,照亮前路:“这地方阴气真够重的,冷飕的,后脊梁刺挠。”
郭发却沉着自在,望着星空一笑:“怕啥?没事儿的!有楚楚给咱们罩着呢!”
正说着的功夫,白康宏忽然发现一条脚印,不大,但足够清晰,可条子却并不顺着那脚印走,嘴里嘶嘶地,一直要坚持扭头朝后方走:“怎么回事儿?条子,咋要跑?白给你那些折箩(东北方言意为酒席吃过后倒在一起的剩菜)了!”
郭发停住脚步:“二白,你听见啥动静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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