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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经过的长街两侧,早早就水泄不通的挤满了观灯的百姓,不论是街边还是楼台上,随着队伍的行进,喝彩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而就在这欢腾喜庆的节日气氛中,与圣驾所在的凌光门仅隔着一条金水河的醉仙庐酒楼三层,颜时谨正定定望着自己面前这个死而复生的故人之子,神情中的震惊错愕一闪而过,最终怅然的低叹了一声之后,便归于了平静。
段铭承起身来到雅间的窗前推开窗棂,外面正对着的,就是朱雀长街,热闹喧嚣的人声和鼓乐之声顿时涌入了这一间精致的包厢。
“今日盛会,颜老大人,不观赏一二吗?”
颜时谨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老朽确是要看上一看的。”一旁跟着颜时谨同来的小厮有些胆怯的想要上前搀扶,却被随行的两名飞羽卫面色森寒的拦住去路,这小厮年纪不大,没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嗫嚅着不敢再上前。
颜时谨低叹一声:“他什么都不知道,莫要难为他吧。”
段铭承对此不置可否,他不应声,颜时谨便也不再重复,两人彼此之间是敌非友,一个垂垂老矣,一个风华正茂,此时却并肩立在酒楼窗前,一同观赏着铺陈在眼前的灯火长河。
朱雀街上,由南向北,首先踩着鼓乐渐渐近前的,是舞狮的队伍,双狮争绣球,舞者均是熟手,一对雄狮舞得闪转腾挪活灵活现,引来观者不断的高声喝彩。
一片繁华喧嚣之中,颜时谨和段铭承两人各自默然无语,直到那一对狮子堪堪舞到了两人所在的酒楼脚下,震天的鼓乐声中,颜时谨突然问道:“殿下如今可安?”
——殿下?
段铭承顿了顿,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答道:“大抵还过得去吧,本王也有些日子没关注过他了。”
颜时谨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半晌才涩声道:“一切事端,都是老朽冥顽不灵,殿下在其中并不曾主动参与。”
“不曾主动?”段铭承略带讥诮的呵了一声:“光是这一声‘殿下’,就足以……哦,本王忘了,他已经无九族可诛了。”
楼下长街上的欢呼与笑闹就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壁障隔绝在这间厢房之外,死一样的静谧持续了片刻,颜时谨叹口气:“你那兄长,幼时也曾得老朽指点过几回文章,他不是那等凉薄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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