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全红着眼来见槐公公,今日槐公公去相府宣旨时他也在,自然也看到了沉季同心如死灰的决绝模样。沉季同想都没想,当即磕头领旨,可其他人走后,喜全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跌倒的沉季同扶起来。
“师父,丞相他病了,麻烦师父禀报给皇上吧,是不是、是不是丞相误会了皇上,这些天他……”喜全是真心为沉季同着想,可他不知道,对面的人也是真心为他的主子着想。
“皇上没空,你只管照顾好丞相。”
喜全不死心,清澈的双眼懵懂地看向槐公公,问道:“是不是等丞相好起来皇上就会亲自来见他?”
槐盂听到一半转过身去背对喜全,抬头沉默了片刻,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得了承诺,喜全便知道该怎么做能让沉季同好起来了,他小跑着离开,一溜烟没了影儿。
槐盂不理解皇上为什么在本就危难之际还要把身边唯一亲近的人支开,黎王离京,皇城只剩一个沉季同能让他放宽心,可他却硬要把他推开。
若是……
那他便再也见不到丞相了。
槐盂生平头一回想忤逆元靖一次。
赶车出宫,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槐盂立即解了车,骑马往城门口追。
心里默念着一定要追上,一定要追上。
大不了被砍头,也好过让元靖独自抗争。
还好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槐公公策马冲到有相府标志的马车前,高调的拦住了车,开口时却谨慎的下了马,凑到马车窗前去说。
“丞相,请随奴才回宫!”他压着声音对里面的人说。
喜全在里面,看了沉季同的反应后替他回道:“师父,这是为何,不是方才下旨……”
“皇上有难。”槐公公打断他说道。
他声音不大,甚至不确定有没有传到沉季同耳朵里,在他犹豫要不要重新说一遍的时候,车帘被撩开,浓重夜色下沉季同的脸白得厉害,整个人显得轻飘飘的,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走一样。
“什么……”声音发颤发哑。
槐公公这才意识到丞相的“风寒”比想象中严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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