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不再淌血,因为他已经死了。
那老头,脸上呈现出死寂的苍白,四肢柔软,小腿肚上可见点点尸斑,看样子,死了至少有一天多了。
“蔡叔?”
蔡明转头,看见人群中小小的人儿,而宓银枝也看见他泛红的双眼,还有紧抿的唇。
蔡明点头示意,没再说话,只是抱着老头往人群相反的方向去了。
他的背影高大壮实,可看在宓银枝的眼里,却带上了nongnong的,散不开的悲愁,他带着那丝情绪,抱着老头渐渐的被暗沉沉的月色吞噬。
“他去哪?”
良久,宓银枝方才问出这么句话。
“送去乱葬岗。”一个一直沉默着的年轻人突然开口,“得这个病的人,不能葬土里,怕污染了四方水土,来生再遭报应。他们得送去乱葬岗,被野兽秃鹫分食,摆脱那病痛的身躯。”
宓银枝看了他一眼,默然。
“老二,我想回家里葬,七月了,门前的槐树也当开花了。”
老头眼里闪着泪花,眺望着远方,像是看见了门前那开得艳丽的槐花。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月上枝头,为村子披上一一层淡淡的薄纱,清凉朦胧。
一颗小星星落下,马虎的月儿并不知道她的孩子走了。
又或许她知道,只是无力阻止。
不论老人,还是小孩,无不感叹悲鸣,低低的抽泣渐渐的传遍了整个村庄,一股莫名的绝望环绕了这破败不堪的小村子。
“爹爹,我不想死。”
小孩眼里闪着小星星,紧紧的的拉着男人的衣袖,他的小手白净,便越发凸显了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宓银枝拉过他的小手,稳稳的捏住,还妄作老成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眼中一股坚定的光迸发出来。
“放心,你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