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轻轻摇动,就像他眼里薄薄的光。
我已经只有你了啊……盈姜。
他的语气虚弱而空洞,就像溺水的人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根稻草漂走。
她的心口像撕裂一般剧痛,几乎让她完全忘记了其它的一切。差一点她就想说,好,我陪着你,陪着你一直到生命终止。差一点她就已经忘记了漫长的生命,将要忍受漫长的无休止的伤痛。差一点她就会不顾一切。
但是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透明。
透明的目光穿过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投向虚无未知的地方。
走吧走吧,都走吧,他喃喃自语,你也是,她也是,都走吧。
然后他笑,冷酷地嘲讽地笑,你算什么呢?盈姜,你只不过是个药奴,比一只猫一只狗都要卑下的药奴,你装着高贵,还想要什么呢?你走了,我还会再找到一个女人,这世上永远都有女人,要多少都有。是不是呢?盈姜。
仲春的阳光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温度,冷冷的像冰一样。
寒意从肌肤沁进去,一点点夺走身体里所有的温暖。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漂亮得莫可逼视的脸庞,眼底深处的痛苦,冷酷嘲讽的笑容。他总是这样,痛苦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婴儿,融化她,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却又在她将要抱住他的时候,变成一个魔鬼,狠狠地撕碎她。
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盈姜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十六岁,成为药奴已五年。
她身体里植入了十数个药罐,各种不同配方的药在里面交汇,就像十几种不同的兵刃日夜不息地刺、切、削、割……她的五脏六腑。
这样生不如死的痛苦,喉咙被药物毒哑,连喊叫的权力也没有。
为什么还不昏迷呢?哪怕只是片刻。
奶奶说,做错事的人要受到惩罚。
可是,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是不是因为那年没有吃下奶奶给的饼?奶奶说,吃下那个饼就不会再有痛苦了,但是,奶奶往那个饼里掺进毒药的时候,她在窗口都偷看到了。
不想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辈子绝不应该是这样的。
再痛苦,也想要活下去。活下去。
她的主人很惊讶她的生命力。普通的药奴用过两年就会死去,最长的也不过三年,她是第一个活过了五年的药奴。所以,她成了一件稀罕东西,就像一只活了一百岁的狗。
有一天,主人家里来了贵客。
这是很少见的事情,因为他们本就是药师中最隐秘的一族。然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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