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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冬阳没有再说话,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谢飞云知道他在叹什么:家里两个meimei才这么小,他走了,孩子怎么办?
谢飞云拍拍身边还潮湿着的泥土地,示意田冬阳过来坐。田冬阳贴着她坐下了,又说:
“那天见到你,我真的以为你是来抗大学习的。”
谢飞云说:“我是逃难过来的。”
泥水村本地的村民,不少死在日军的炮火里;这里同时也接纳了很多的难民。田冬阳抓着谢飞云的左手手腕,低声问:
“全华夏的人都在逃难,你究竟是从哪里过来的?盛京吗?”
最后一点纸钱也烧光了,地上留下一堆泛着黑的纸灰,零星的火光微弱地闪了几下,终于消失不见。
谢飞云的双眼没什么焦点地看着纸灰,听见田冬阳问她话,她也并没有回答。倒是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男声:
“你是从申城来的吗?”
谢飞云和田冬阳齐齐回头,十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个叁十来岁的男人。他穿着粗布短褂,裤脚向上挽着,似乎是寻常庄稼汉的打扮,可脸上却架着一副圆框眼镜,让他的身上多了一抹怎么也去不掉的书卷气。
田冬阳认出男人来:“乔老师!”
谢飞云看着乔老师的脸,面前这个人的面目一点一点与记忆中报纸上穿着长衫的青年重合起来,她知道,眼下站在柴嫂子坟前的乔老师,就是十多年前她在燕京大学里,匆匆一瞥看见的乔小山。
她跟着田冬阳站起身,也随着田冬阳叫他:“乔老师。”
乔小山走上前去,对着柴嫂子的坟茔,认认真真地鞠了叁次躬,又静默许久,才叹了口气,回身同田冬阳讲话:
“今天帮着大家收苞谷,我才听说柴嫂子竟然……”
田冬阳本来就一直红着眼睛,闻言就又开始抹眼泪了:“柴嫂子命苦,刘大哥没了,她连个给她照料身后事的人都没有……”
乔小山拍了拍田冬阳的肩膀:“你也不要太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的目光从镜片后盯住谢飞云,声音咬字带着一点江浙一带的口音,听起来有些许的软和:“冬阳,这是你jiejie吗?”
田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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