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烟斗（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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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一动作，手中的烟斗露了出来，田冬阳顾不上阻拦她，倒是一眼先看见这只烟斗：

“你还会抽烟啊？”

谢飞云就大大方方把烟斗递过去，让田冬阳瞧了个仔细，嘴里说：“我不常吸烟，但是多少会一点。”

田冬阳端详一番烟斗：“你这个的做工真仔细！我小时候见过我爹的烟斗，和你这个差得远多了。”

谢飞云说：“这是从欧罗巴来的洋货，放在如今，应该也不便宜吧。”

田冬阳把烟斗递还给谢飞云，叹了口气。谢飞云没想到一只烟斗竟无故惹得田冬阳多愁善感起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这又有什么值得叹气的。”

田冬阳干脆脱了鞋坐到炕上，又伸手环住她的腰：“我只是在想，我一辈子没离开过泥水村，你却走南闯北，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新奇东西……”

谢飞云就笑：“你才多大，这就扯上‘一辈子’了！”

“你看，你总觉得我小。谢飞云，”田冬阳扭头看她，头一回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她的名字，“在你心里，我从来也配不上和你在一起吧？”

谢飞云抬起头看着田冬阳，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说出什么话。她第一次发现，面前这个半大孩子的眼睛里，有着太多她看不明白的东西，唯独一样她看得清楚——那是很强烈的占有欲。

这样真挚的目光简直有如利剑，刺得谢飞云有些仓皇地低下头去。她将烟斗珍重地重新放回包袱里，才低声说：

“冬阳，这不是配与不配的问题。你还这么年青，你将来肯定会娶一个你中意的，与你年龄相仿的媳妇，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我和你在一起睡觉，你也快活，我也快活，这就够了，哪天一拍两散，彼此也都没有任何负担，这样不好吗？”

田冬阳说：“要是我只想娶你呢？”

谢飞云说：“你懂得什么情情爱爱，这就说上嫁娶了！”

田冬阳突然提高了音量：“我不懂，你懂！你当我看不出，今天一看见乔老师，你就喜欢上他了是吧？还有这个烟斗，”他伸手向着炕头的蓝布包袱重重一拍，“这又是哪个男人送你的吧？你看着乔老师和这个烟斗的眼神，和你看着我的眼神简直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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