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谢飞云逃亡大半个华夏也没舍得扔的石楠木烟斗,就是有一年她的生日,李剑弥送给她的。
谢飞云在贺麒昌身边从十六岁长到二十叁岁,最好的年岁全都搭在司令府里面了。贺麒昌和他的儿子贺玉璘不是好人,但李剑弥作为贺玉璘的副官,却非常懂事知趣,对谢飞云也从来都尊敬有加,是她在司令府里最喜欢的一个人。只是到了民国二十一年的时候,贺麒昌被仇人枪杀于鲁州火车站,接班人贺玉璘只会纵情声色,并不能成事,偌大的司令府,转眼间便树倒猢狲散了。
那时恰逢赵宗海去鲁州办事,谢飞云辗转跟着他南下去了申城,此后便搬入了赵公馆,做了申城青帮大头目的情妇;她后来听说贺玉璘逃去了美国,但他身边的小副官究竟去向何处,就再也打听不出了。
李剑弥老老实实地低着头,见谢飞云训斥得差不多了,才说:
“当年少帅让我同他一起去美国,我没去,而是投奔了国民军,混点军饷吃。只是这许多年来,赤县神州满目疮痍,华北申城相继沦陷,CC系与黄埔系却还在争斗不休,潘委员长之救国之道,我实在无法认同。”他向谢飞云短促地笑了一下,“所以我想,也许是国民军的问题太多了,我若是想要报国,大概要换一条路。正逢抗大广纳学员,我便来了延州。”
谢飞云喃喃道:“贺玉璘让你跟他去美国,你怎么没去呢?华夏已经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了。”
李剑弥反问道:“报纸上都报道你去了港岛,你怎么没去呢?你如若去了港岛,我如何会在这里与你重逢?”
谢飞云低下头避开李剑弥的目光:“……去港岛又有什么意思。”她牵着李剑弥的手,让他跟着她一起在石头上坐下了,又问他:“我如今读不到报,我离开申城之后,那里现在如何了?”
李剑弥眉头紧锁:“伪政府罪行累累,又有许多积极主张抗日救国的报人被76号暗杀了。”他顿了一下,又说,“公共租界第一特区法院的刑事庭长也被暗害了……76号接管了法租界的特二分院和高叁分院,国民政府在租界目前只剩下两个法院。”
谢飞云知道,英法两国正与德国交战,已经是自顾不暇,租界名为租界,实际却已经是申城上的一座孤岛罢了。她冷笑道:“这便是汪先生倡导的和平运动!”
李剑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汪兆铭这等鼠辈卖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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