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恶事做尽,迟早会遭报应!”
谢飞云沉默了半晌,终于沉沉地叹出一口气:“可是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他们的报应?”
李剑弥说:“你不是杀了赵宗海吗?他的报应已经来了。”
谢飞云说:“杀了一个赵宗海,总还有王宗海,刘宗海……申城已经完啦。”她仰起头,眼睛里隐隐又有了泪水,“先是东北,然后是华北、申城、金陵……大半个华夏都完啦。”
李剑弥安静地低下头注视着她,过了好一会,他抬起手,轻轻给谢飞云擦了擦眼泪。
谢飞云由着他用手指捻过她的眼角,皮肤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痒,她只声音很轻地道:“你如今要去抗大,转头学成毕业,是不是就也要奔赴战场了?”
李剑弥就笑了一下:“九夫人这是担心我。”
谢飞云说:“你叫我怎么不担心你?这么些年,死了多少人了?不论是前线还是敌后,哪里是那么好活下来的?”
李剑弥说:“我出身卑微,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再说,我欲与天地比寿,与日月齐光,这等鸿鹄志向,夫人不说鼓励我也便罢了,怎么还要给阿弥泼冷水呢?”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眼尾向下垂去,做出十分委屈的模样来。谢飞云定定看了他一会,没忍住笑了: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般油嘴滑舌!当年的阿弥沉默寡言,可没如今这般能说会道。”
谢飞云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李剑弥的时候,李剑弥才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贺玉璘比他大了足足有五六岁,行事做派却比李剑弥跳脱许多,两个人站在一起,显得李剑弥格外老成持重。
谢飞云初到司令府,对着贺麒昌和贺玉璘这父子俩发了很大一通脾气,贺麒昌拉不下脸来哄她,贺玉璘被她闹得头疼,便要让李剑弥过来给她当司机,陪着她去买新进的翡翠珠宝、唱片写真。
李剑弥是贺玉璘一时发善心,自巷子里捡回来的。他那时候还很年幼,一概往事都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姓李,连名字都是贺玉璘请先生帮他取的。贺玉璘自己不学无术惯了,李剑弥陪在他身边,倒是把他不爱听、不爱学的课弄懂了大半,等他长到十几岁上,倒是远比贺氏父子都要有学问了。
谢飞云坐在贺麒昌特意配给她的那辆黑色庞蒂克车的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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