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挖有一排小水沟,各种污水都往水沟里倒,包括屎尿,大热天的,那味道极其熏人。
有光屁股小孩蹲在路边拉屎尿尿,一群小孩疯跑着玩耍,见到马车和队友过来,拉屎的小孩站起来就跑了,打闹的孩子也都停了下来,和沿途的人们一样避退到一旁跪下了,一个人低着脑袋连头都不敢抬。
迎面,又有一辆被披甲人和战奴簇拥的马车驶来。
马车上挂着镇武侯家的牌子以及侯世子的爵徽,是他大哥的车子。
裴三郎的车夫立即把车子赶到旁边给侯世子让路,战奴和随从们也都跪下了。
两名健仆飞快的在地上铺上垫子,一位健仆扶着裴三郎下车。
裴三郎落在垫子上,跪下,低头。两秒钟后,他又好奇地抬起头想看自家大哥对自己跪在路边是什么反应。
他大哥撩起车帘看着他,见到他抬头,皱眉、瞪眼,点了他一下,意思是下不为例。
马车过去,马车两侧的披甲人的脚和战奴们的光脚板也从跟前晃过去,掀起一片灰尘扑在脸上。
这灰尘里包含着这些居民们的唾沫、屎尿、厨房脏水等等各种东西。
这要是等级低,多出门几趟,多遇到点达官贵人,怕是要得肺病。
镇武侯世子的车队过去,裴三郎才起身,扭头看着那长长的队伍。人生差距从娘胎里怀上的时候就体现了出来。同一对爹妈生的娃,因为先后顺序不一样,一生的境遇都不一样。
裴三郎回到车里,健仆递来细麻帕子替他擦脸擦手。
他擦干净脸,七岁孩子,那真·饱经风霜黝黑的面容以四十五度角仰望马车外的天空:想念可以用图片文字语言等各种方式调侃各国领导人的上辈子。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越来越颠,人坐在马车里如同坐摇摆机,还是很不规则的那种摇摆,他就在马车里晃荡晃荡晃荡……他掀开帘子,去看地面,泥土路面被压出两排深深的车轱辘印,宛若火车轨道,但是它并不平整深浅不一不说,还有很多弯路,每到拐弯的地方车轱辘印就很乱,于是马车就颠颠颤颤的,隔夜饭都要把人颠出来,一辈子没晕车、没晕船、没晕机的人,晕马车了,他被颠晕颠吐了。
马车不仅颠,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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