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生辰宴礼设在秦宫御园中。
虽然各国礼节各有不同,但是权贵们的爱好却大同小异。无非是盛大又风光的筵席,还有伴着丝竹管弦的红袖美人。
果然,梁鸢发现自己不论到什么年纪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秦人并不讲究男女大防,所有宾客都同席而坐,按照地位辈分依次排开,照例是未婚的少男少女们各占一边,只有成了婚的才大大方方共坐一桌。偏她也大摇大摆坐在霍星流身旁,明明场上还有舞女翩翩,却不时飞来许多不善的目光。
“来。溶溶尝一口这个荷叶糯米鸡,如今正当时令,荷叶的香气更浓。肯定比我之前在酒楼吃得更好。”
一只手托着碟子到自己面前,荷叶已经被剥开了,鸡rou和糯米在蒸制后变得香气浓郁,梁鸢食欲大动,“啊”一声张了口,便被喂了一大块,“唔。确实不错。帮我在舀半碗汤,要那个山药排骨的。”
虽然说不再理他,但架不住这人惯会胡搅蛮缠,顶着这张脸晃在自己面前,置气了没多会儿便不再将那话作数了。
“糯米是发物,吃两口便差不多了。再喝汤,旁得要吃不下了。我瞧那鹿rou也炙得不错,替你片一些来?”霍星流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在两侧同僚的频频侧目下自如地替梁鸢布菜,“我知道你不爱喝酒,特地要了清补凉和酸梅汤,可以慢慢儿喝。”
这厢窃窃说着话,场上的歌舞终了,众人便齐声向世子恭贺生辰。今日的顾野坐在次席,穿着隆重的玄色朝服,头戴玉冕,与主位上的秦王眉宇已经有了几分相似的风度。
他举着杯,睥睨着座上诸位,心满意足的大笑,又用得体的话术回应,最后与众人共饮。
梁鸢混在其中喝了两口汤,作势卧进霍星流怀里,用只有他听见的声音说:“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你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霍星流却心领神会,俯身在她耳边道,“其实现在都可以。只是,时机未到——我需要一个契机。”
这话是真的。他对她向来坦诚,朝夕相守的这些日子,她几乎知道了他所有风光霁月下的所有龌龊勾当。不论是与罪臣之后有过命交情,还是拿着贪墨渎职的证据胁迫对方为己所用,亦或是与某同样‘忠君事主’的臣子同在朝中兢兢业业,又在把酒言欢时原形毕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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