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布满了雪亮的银刀叉,一套又一套,看得人眼花缭乱,他很了解似地看看我,“你们导演是不是很难伺候?”
我点点头,忍不住抱怨起来:“有时候脾气怪起来,一批卡要反复修三四遍,恨得我们牙根都痒痒的。”一边说,一边心里诧异:咦,为什么甫见面即与他诉起苦来?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似的。
他再次温和地笑了笑,露出洁白的门牙(白得刚洗过似的),探身从台子的另一侧变戏法似地捧出一大束玻璃纸包着的鲜花,“应该昨天送给你的,可惜你昨天没空。”
第二章 小雪与惊雏(7)
是一大束新鲜的玫瑰,足有四五十枝,淡粉红色,花瓣似玉石,雍容而几近透明,我怔了一怔才接过,“谢谢。”我说,然后止不住地问:“真漂亮,是台湾玉玫瑰?”
他笑笑,不响,抬了抬眉,看看我,眼底的神色仿佛有点诧异似的。
我自嘲地笑笑,“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这种玫瑰,贵得很,一枝要二三十块。”他肯这么破费,有钱人?
“挑了半天,觉得粉红色的可能你会最喜欢,小女孩子多喜欢粉红色。”
我继续自嘲地笑笑,“其实,我也不是很小了。”
他不响,看看我,意味深长似地笑了笑,一边又探身取过那只随身的登喜路小公文包,拉开,摸出一只粉红色的小小的手机口袋递给我,“手机丢了,先拿这个去用吧,已经帮你充好卡了。”
我怔了怔,犹豫地接过来,手机口袋是丝绒的,摸上去恁的柔滑,里面的手机亦是淡淡的水粉红色,诺基亚3105的款,我摇摇头,“谢谢,但是我不能要。”这么多的粉红色,他真的把我当小女孩子了。
“为什么?”
“无功不受碌,我不能要。”我坚决地说,一边将手机装回丝绒的小口袋,推回到他面前,“谢谢你。”
“小女孩子何必这么固执?”
我摇摇头,“不,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现在还没到收礼物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收礼物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追问。
我不响,自知一时出语轻率给了他漏洞,只得无言以对,但是脸颊却暗自烧烫起来。
餐厅的一角有一个穿白色长礼裙仙女似的长发女孩子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弹琴,很柔慢的曲子,叮叮咚咚,似断断续续的雨声。
侍者呈上菜单。
五星级酒店的菜单精致华美,似豪华版的乐谱,我随手翻了一页,每道菜都贵得惊人,我踌躇着,心底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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