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我,目光有点讨饶的,一边低三下四地嘀咕着解释:“我这还不是想给你换换花式找找感觉嘛……”
“闭上你的嘴!”我没好气地打断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操起床头的玻璃杯子就想砸过去了,可是,气极间居然想起来这只法国杯子(我唯一的一只喝水用的奢侈品)就这么砸碎了有点可惜,于是,瞬间又改其道而行之地兜头兜脸地朝他浇了过去,“你不把这根臭肉棍子给我去扔掉,今天别想睡我这张床!”我恨恨的。
水沿着他的脸流到他的脖子,又从他的脖子流到他的胸部,滴滴答答的,床单很快被洇湿了一大片,他眨眨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讪讪地看看我,迟疑了一下,抓着那红肠,一声不响地落地下床(身穿一套三枪白棉内衣),窸窸窣窣地拎起冰箱旁边的垃圾袋子,开门转了出去。
我迅速地扯下床上的床单,气急败坏地丢到阳台上的洗衣机里去,倒下去几乎有一碗的洗衣粉,放水泡起来,然后转回卧室,找出干净的床单铺上。
渐渐地,只觉得头重脚轻,像似踩在了云朵上,有种跌跌撞撞的踉跄感,我扶住额,心底长叹一口气,重新躺下去。
过了一会,唐可德开门回来,蹑手蹑脚地也上了床。
我裹一裹自己的薄被子,好离他远一点,扭熄灯,疲倦地闭上眼。
气极生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深深的悲哀:才在一起多少天?他就要换猪肉棍子找感觉!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一穴一棍,穷极一生,又能捣鼓出多少花样?一辈子那么长,怎么玩?
真叫人绝望。
可是,安眠药产生的强制性睡意再次袭近,这次不似模糊的云朵,而似深不可测的黑洞,我还来不及为这绝望的生活再叹一口气,瞬间即被那黑洞吞没了。
一夜居然没有梦,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洞似的黑暗。
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扒开了一点口子,我蓦地惊醒,一个激灵,仿佛从悬崖边上被猛地拽了回来,睁开眼睛,拨开蒙在脸上的被子,但见一窗帘的黄红的太阳光,居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咚咚咚”,外面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夹着一个女人焦急的叫唤声:“陈蔷薇——小陈——小陈——”
我恁地一震,是乐为娥,房东女人!我急忙一骨碌坐了起来。
唐可德也醒了,从被子里伸出头来够了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愕然地看看我,除了愕然,眼底里还有一丝慌乱(那种陡然从酣梦中被惊醒的慌乱),“谁啊?”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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