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怎么给你?”
“剩下的过几天你给我儿子,他会寄给我的,今天你就先给我两个月的好不好?妹妹,帮帮忙?”她仰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我,额上碎发下掩着的紫青的淤血块仿佛是她隐蔽的另一只眼睛,暗中亦可怜兮兮地瞪着我。
我看看她,犹豫了一下,说:“乐阿姨,你额上有一块紫青。”
她怔了一怔,“噢……”抬手摸摸自己的额,脸上倏地闪过一丝尴尬与慌乱,“是我骑车子不小心摔倒了碰伤的。”
我不响,狐疑地看看她。
她的神色越发慌乱与尴尬起来,搭在额头上的那只手努力地张开了覆住那一块青紫,此地无银似的复又强调道:“真的是骑车子摔的,真的……”
我同情地看看她,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是不是孙伯伯又打你了?”
她一听,顿时一愕,放下那只企图遮遮盖盖的手,稍迟疑了一下,忽然彻底地松懈崩溃了下来,“是这个老B养的打的,这个老B养的,这趟我总算跟踪到他买的房子在哪儿了,原来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他拿家里的钱去买房子就是为了养野婊子的!我火了,跟他闹,因为离婚的时候家里的积蓄我一分都没要,图的就是留给儿子以后结婚用的,这个我跟你妹妹也讲过的,这个老B养的倒好,为了自己快活,拿去在外头买房子养婊子了!格么我要跟他大闹勿?老B养的他自己快活,那我儿子将来怎么办?老B养的理亏说不过我,就动手,叫我滚,家里是呆不下去了……”她停了停,咽了一口唾沫,“我也不想在上海呆下去了,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我要去北京做生意,我北京有朋友。”
“可是,北京的‘非典’最厉害,死的人最多。”我忍不住提醒她。
她看看我,仿佛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眨了眨眼,神色忽然凌厉地凶了起来,眼底却生出一种类似希望的光来,“等我去北京挣到了钱,我就把儿子送到国外去读书,然后移民,让这个老B养的将来死了都没人送终,这个老B养的反正有高血压心脏病,我要让他以后死在家里烂在家里都没人知道,老B养的!”她咬牙切齿的。
我看看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我说:“乐阿姨,你在这里等一下。”
然后,我转身,趿着拖鞋,下楼,回屋。
唐可德蒙了被子又睡了过去,他居然也睡得着!
我打开衣橱的第三格抽屉,摸到一只牛皮纸信封,抽出柳果庆那张支票兑现剩下的一叠钞票,数出四千块,再抽出四百块,然后阖上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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