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创,已失去半边脸。
万亨声音沙哑,“别担心,我帮你找。”
“是男孩……六岁。”
救护人员已开始工作,现场一片慌乱。
可是万亨没有放开那女子,“我去替你找。”
女子轻经说:“谢谢你。”
那小男孩在不远之处,像一只被人遗弃的洋娃娃似躺看,身上无表面伤痕,可是已无生命。
万亨抱起他,走到女子身边。
女子尚有一丝力气,“他无恙?”
万亨听见他自己说:“他没事。”
女子伸手过去握住孩子小手,然后不再动弹。
护理人员走到万亨身边,“先生,你受了伤,请过来检查。”
万亨一低头,这才看见大腿上插看一截断箭似的碎玻璃,奇怪,他一点也不觉得痛,可是忽然浑身乏力,再次蟀倒。
有人自他手中把孩子接过,他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
替他包扎伤口的女护士忽然抬起头来,冷冷地说:“问爱尔兰共和军。”
那一夜,周万亨在医院渡过。
隔壁床位男子失去左臂,在药物影响下昏昏睡去,稍早时,万亨听见他哭泣。
看护进来巡房,替他注射。
万亨内心明澄一片,再也没有怨恨,适才经过生关死劫,到冥界兜了一个圈子回来,便他明白,他个人的伤心事并不重要。
看护温言问他:“你是炸弹案其中一个伤者?”
万亨颔首。
“算是幸运,只缝了五针。”
“可不是。”
“已是本年第七宗。”
“为何伤及无辜平民?”
“好让政府震惊伤痛。”
“可是,政府只是一个麻木不仁的权力机构。”
“说得真好。”
万亨挣扎坐起来。
看护按住他,“你别动,你失血不少。”
他睡着了。
只有这一个晚上,他没有梦见林秀枝那双大眼睛。
三天后他出院返家。
对受伤的事绝口不提。
周母闹偏头痛,在吃中药。
万亨轻轻在母亲耳拌说出意愿。
周母如闻雷极,失声跌脚问:“你要什么?”
周父抬起头来,皱起眉头,“你又大呼小叫了。”
周太太跳起来,“万亨,你再说一次。”
万亨无奈,鼓起勇气说:“我已决定从军。”周父手中的报纸刷一声落在地上。
他比老妻跳得更高,“万亨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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