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新在一旁点点头,“他没事,他只是想跳出这破旧的唐人街。”
万亨向哥哥投去感激的一眼。
“当兵多吃苦你可知道?”
万新懒洋洋答:“不曾比终身在餐馆渡过更辛苦。”
周父喝道:“我不是问你。”
周太太放声大哭,“你是中国人,你在英国当什么兵?”
万新冷冷答:“你错了,法律上我们全家是英国人。”
周太太呼天抢地,“天呵,我做错什么事,为何如此报应我?”
万亨这时才出声,“妈,现在又不打仗,当兵亦无危险。”
周父铁青着脸说:“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贝尔法斯特战事何等激烈,你简直去送死。”
“派驻北爱尔兰的机会是极微的。”
“你是中国人,当然先派你去。”
“爸,万新说得对,我们早已不是中国人。”
“什么?”这个字花师爷拍案而起,“你竟达一身黄皮肤都不认了,你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国鬼─”万新给他接上去:“可是享受英国福利,已有十多年。”
周父气结,踢翻一张椅子,走了出去。
周家豪看见祖父生那么大的气,以为是他的过失,两岁的他不禁号陶大哭。
周母过去抱起孙儿,抽噎地间:“这个家究竟怎么了,这个家究竟怎么了?”
无知的反应往往最激烈。
屋子里终于慢慢静下来。
万亨对母亲说:“我并非到前线去精忠报国,我只不过想谋求一个出身,军队训练严谨,薪酬丰厚,三五年后退役,可领酒馆执照,那岂不比做炸鱼薯条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