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很沉,分明是摆件,却叫苏安爱不释手,每每扇得手腕酸疼。
这回,是微雕毛笔。
“苏供奉,是这样,江南道采访使肖宏林及几位刺史就快到长安,同行的江州别驾陈昀便是义门陈旺生的堂侄,顾郎约他们去虾蟆陵为先贤祭酒,届时张中丞也在,顾郎就让我问苏供奉,待他会面结束,有没有兴致秋猎,就只二人。”
苏安捏起来,晃一晃,艳阳下,见犬群在笔杆间欢快驰骋,几欲舔住他的手。
“九总管,顾郎何时学会镌刻的本事?”“自洛阳回来之后。”“知道了。”
这个月,正值官考,朝中有人欢喜有人愁,传至街坊巷里,一片酸甜苦辣咸。
苏安知道,对于下旬参考的偏远地区高官而言,从抵京呈奏,参考,至离京归职,全程一举一动一步都不能错。来得早了,有结党之嫌;来得晚了,是怠惰之罪;不打点,容易遭到长期的冷遇;一打点,被政敌盯住,又难免水深火热。
因此,论地点,万万不能请这些人到牡丹坊或是茂彦堂,要去南郊;论日子,只能在他们来的当日顺道引路,才不显刻意;论名义,便是自汉武帝起,为表示对董仲舒的尊敬,官吏军民到虾蟆陵皆下马步行,祭酒时,说点话,才不显唐突。
这三点,使得虾蟆陵成为京官接待地方的上选之地,而顾越与董氏同乡,更有做这番动作的理由,让顾九来告知这么一声,实际是为方便让他与义门和解。
想清楚这些,苏安觉得心里很暖。顾越虽然因为公务繁忙,很少再来与他当窗共梳头,但是,三十样纳采礼,桩桩件件都送到他的心坎,喂到他的唇边。
廿日,南郊虾蟆陵。
曲江水畔,茱萸遍地,丹枫似火,林里充满生气,早已不见昔日陵墓柏森森。富贵人家秋狩其间,放出一群群精悍的猎犬,追逐着梅花鹿,携卷起一阵阵叶风。
这次祭酒,顾越原本打算召回谷伯,又考虑到蔚州不能不防,故而才叫季云。自新科之后,季云多少有些改换门庭的意思,顾越因自己说过不勉强,没多问。
到场的共有三方人物:一者,江南道义门坊,本地望族;二者,业已满十余年,家在万年,祈盼回朝的采访使肖宏林;三者,淮南扬州出身御史中丞张昌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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