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去拉萨。
——暂时还是永久。
——安排好再回来搬家。
——怎么那么突然。
——不知道。像水龙头突然失灵。就这么回事。
——明天回。
第二天傍晚,芳芳约我到府河边散步。
天气不错,条状的乌云边上,残留了一抹酒红,一层轻如丝绸的兰色薄雾覆盖在空旷的视觉之上。真想信马由缰,骑一匹野马,奔向黑暗的深处。
“真的想去黑暗深处?”她问,双眼水波流转,却又深不可测。
“真的,”我说,“黑暗中的全部青色,北冰洋最厚的冰层之下最纯粹的海水的深兰。”
我们坐在河堤上的一张铁椅上,河水泛着岸上的灯光,闪烁其词,沉默地挟带着这个城市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暗色的浑沌中匆匆而过。一股微弱但清晰的腥臭气从河面向两岸弥散,宛如从不刷牙的发炎的口腔。
“拉萨是你的这个‘黑暗的深处’的终点还是驿站呢?”她问。
“这个倒没想过,”我仰望逐渐变成铅色的天空,“不清楚我所谓的黑暗的深处是什么。”
芳芳的酒会(3)
“恐怕是指心灵和肉体的双重自由吧。像我这种人,当然就是障碍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
“这是相互关系啊!如果反过来说,我也会是你的障碍啦。”
我转过身子看她的脸。她目视河对岸昏黄的路灯,和路灯后明亮的霓虹灯,面色柔和而平静。
“我也想有自己的黑暗的深处的,只是还不知道在哪儿。在我的想象中,它有一点像一个完美的雀巢,在密林深处一块空旷草地边的高枝上。”
“这么说来,”我说,“我的黑暗深处倒有点像我小时候的一个情境,天色昏暗,鹅毛大雪宛如巨大的涡漩,我张大嘴巴,仰着脸,让雪花飘进去,感受一小点一小点的冰凉。然后转动身体,漫天的雪花都汇聚在眼底,最后跌倒在地,发出痛快的哈哈笑声,惊飞发黑的枯枝中藏身的艳丽的63只野鸡。此时,天地一色,意识也似乎停顿了。”
“有遁世倾向啊,小伙子。”
“你的悬吊在高枝的鸟窝不是更遁世吗?”
“都想跑。兔子跑吧。往哪里跑呢。你以为是黑暗深处的地方,不定一盏白恍恍的15瓦节能灯照在你那平庸世俗的脸上,牙缝里还塞着破饺子馅里的绿惨惨的韭菜。”
“哈…哈…哈,”我笑起来,止不住似地,弯下腰,双手撑着肚皮。
“有什么好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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