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物。其实设置目标是多么容易!权力、金钱、女人,你几乎在每一件冠冕堂皇或不冠冕堂皇的事情的深层部位,发现这三个肿块。它们是正确的。政治上正确,经济上正确。无可厚非,无非如此,合乎人性。但拉萨酒吧算是我的人生的设置或赢利吗?
我不知道能在凯拉斯酒吧呆多久,或者说不知道我在拉萨什么时候可以自己开一家酒吧。我旁边就是十来张我很花了些功夫画下的拉萨酒吧的草图,它们曾经那样令我激动和向往,就像所谓的人生理想一样。我看着这一叠纸,它们记下了我的一个恍惚而不真切的梦。我已经并不为自己的拉萨酒吧夜思梦想了。也许如草,在一个埃舍尔循环往复的画作的阴郁气氛中,把她的酒吧阴郁地遮蔽了。那么,在拉萨过一种简单的半隐居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目标?是吗?我怀疑这个目标的真实性。我的青春的肉体会以一种驯服而恭俭的态度服从这一所谓的目标吗?
我的大脑是混乱的,模糊的,莫名其妙的,钻牛角尖的和于事无补的,就像我对芳芳和草的态度。既希望拥有,又不希望全部拥有;既喜欢自己的自由,又不喜欢她们的自由;既不打算为她们专情,又对她们的不专情耿耿于怀。在我身上,所有东西都结成了一个浑圆如足球的矛盾体。但最终,这些事情都会以一场冬季凌晨的冷雾的降临而划上句号。在这个世界上,我想不出还有比冷漠更自然和合理的解决方案了。
我会冷漠或更加冷漠。谁他妈关心。也许会热情得溶化钢铁呢。
纸先生比以前更憔粹一些。不过,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他收拾打扮一如既往——干净整洁,衣着讲究,一开口就要了一打小百威。
“喝不完吧,”我咕哝着。我总是对较大规模的饮酒运动心存疑惧。
“你还不知道我是个啤酒桶吗!虽然瘦,但也挺能装。”他说。
这倒是事实,我也不知道他那瘦瘦的腹部怎么装得下那么多水,还不上洗手间。他把软中华和zippo放在桌上,我的三五当然就谢幕了。但贴有裸体美女的一次性打火机,却不能退后,我实在用不好那种洋甩甩的鬼打火机。它太像小资了。
“不上学了?”他问。
“不上了。已经办了退学。过两天就上去。”
“父母知道吧?”
“还真是棘手的问题。打算上去了再告诉他们。现在说,他们跑来阻挡,我可没辙啊。”
“算是给你饯行吧,来,干一杯!”他举起杯子。
我们碰了杯,把这杯干了。我照例用右手背抹嘴上的酒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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