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说:“我有可能去哲蚌寺修习藏传佛教。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懂藏语,又不知什么地方可以学。”
我吃了一惊,“真的打算出家,修习藏传佛教?”
“真的。在家里做遁世者毕竟是虚掷光阴,去世界第一大佛寺修习,也许可以让我知晓人生的目的吧。之所以选择藏传佛教,是觉得那儿有真正宗教的气息。”
“好好好!”我鼓动他,“反正呆在家里也是隐居,真不如去哲蚌寺,说不定以后在佛学上还有大成就呢。我在拉萨也有了一个伴儿嘛。藏语,去民族学院问一问,要么,去甘孜阿坝住一段时间,不就学会了么。”
“如果真能成行,还打算邀树来中国,一起修行。”
“他会来吗?”
“不知道。不过遁世的人,对红尘已是很淡漠,要寻找活下去的支柱,恐怕得走向宗教,不然,只有自杀了。”
“想过自杀的事儿?”
“怎么没想过。在日本,遁世者自杀的人很多。我之所以不自杀,一是因为尚无生存的压力,二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我很怕痛,对毒药之类一向也无好感。”
“我倒是从来没这种念头,”我说,“何必呢。生活就像婊子一样美好。”
“哈哈,”他大笑,“你经常有惊世格言呢!喝酒喝酒。”
我一直陪斗鸡眼和黑妹到凌晨两点打烊。与他们拜拜后,我独自一人穿过一条小巷,到了河边。分别前芳芳就是在这儿同我散步。记得那天说了要奔向黑暗的深处的话,而现在,奔跑得更快的是她。河水泛着灯光,流向下游的浑沌的广大区域。我似乎看到芳芳在一处野草丛生的河岸边出神,双眼里是望不到头的黑夜的隧道。芳芳,你太敏感,太神经质,又读了许多女人不应喜欢的书,这个世界不太适合你,就像另一个世界不适合你喜欢的尤索林一样。你还记得尤索林赤身露体站在队伍中的情景吗,以及,你所热爱的迪伦所唱的:
“把一块块踏脚石抛在身后
有什么声音在向你呼唤
忘记你已离别的死者,他们不会再跟从你
你的情人正穿过门廊
你的情人正从地板上收起毛毯
地毯也折起来,把你叠起来
现在一切结束了,蓝宝宝
好,划燃另一支火柴,重新开始,再重新开始
现在一切结束了,蓝宝宝
一切结束了,一切结束了,一切结束了 ※
现在一切结束了吗,芳芳。红色夜晚中的窗户上的绘画,你身体的色彩如此空虚和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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