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屿的工作室仍旧杂乱不堪,透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器械和酒精混合成的味道。我的视线情不自禁落到了梅玲的肖像上,她那鲜红的嫁衣、轻盈的笑容和明晃晃的眼神交织出一个广袤又深邃的空间,任由我的想像力在其间驰骋。
“这个女孩好像有点眼熟,她叫什么?”闻屿端来咖啡的时候,我故意问他。
“不记得她叫什么了。”闻屿顿了顿,又问,“你说眼熟?你在哪儿见过她?”他的口气显得平和,甚至有点滑稽的逗弄,但我感觉得出他递给我的咖啡杯在微微颤抖。
我连忙收住了话题,仿佛闲散地随口说:“嗯,我常去乡村,这样清纯漂亮的女孩子见得不在少数,当然眼熟。”
“说得也是。”闻屿似乎也愿意停止关于梅玲的对话,转而说:“你刚才说什么,要我帮什么忙?”
“瞧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假意窘迫道,而这件所谓“正事”的挡箭牌的确忘得差不多了。
我们又坐到那张浅绿色柔软的皮质沙发上,从窗子进来的清爽晨风依旧带着河水的声响和一点点鱼腥的气息,也许在这个摆满摄影器材的幽暗而孤独的工作室里,这柔情绵绵的沙发和水声倒是屋里美好的亮点。
“是这样的,我们报纸的主编,就是上次你见到过的那个胖老头,有个在表演系念书的女儿,一心想做明星,而且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做梦也想你能给她拍一套写真集,怎么样?给不给这个面子?”我说。
闻屿静静地望着我,那眼神静谧得像月光一样,却烤得我骚动不安起来,犹如置身炎炎烈日下暴晒。
“好吧,叫那女孩子有空来一趟,我看看适合拍成什么样的。”闻屿爽快地答应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麻利地说,有一丝自我欣赏式的轻松,而紧接着是一阵空荡荡的紊乱感,我焦急地寻找下一个话题或者说继续待在闻屿这儿的理由,但是,脑子却愈加空茫又毫无头绪。
我祈祷闻屿能说点什么,至少将谈话维系下去,可他沉默地不发一言。我觉得我脆弱的心灵在某种意义上受了委屈,于是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逞强似的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去报社了。”
闻屿没有多说什么,脸上凝固了一个淡然温和的笑容,直到送我到楼下,才声调低沉地说:“麦淇,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我的鼻子突然酸了,眼泪在眼底鼓动,关于那些信的细节又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我几乎忍不住要向闻屿验证它们了。在我的想象中,他深情款款的挽留和我不顾一切的倾诉,才是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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