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真高兴啊!你不就在这儿 息一息,才让聪儿勇儿他们陪着你回小三那边去吧!」
也许是乘着一点酒意,亦可能由于聂淑君少有的温言柔语,碍着儿女面份,加上是 她的大喜日子,贺敬生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立即被儿媳一窝蜂似地把他簇拥着,送到 聂淑君房里去。
我孤伶伶的独个儿呆站在大厅内好一会,才晓得跟群姐走回家去。
一整晚思前想后,感怀身世,泪如泉涌。
很久很久未曾在脑海中出现过的一张脸,又似在眼前浮动。
由远而近,由模糊而至清晰。
那年,我才是十三、四岁。乡间,隔壁住着一个好邻居,潘大妈跟她的儿子,我管 喊他潘大哥的……人在失意之时,会得骤然想起别个异性来,当然更不是好事。
自决定跟随贺敬生之后,这潘大哥的那张年轻健壮的脸谱已然谈出,甚而消失。
纵使见着了芬姐如鱼得水的小夫妻生活,我也未曾兴起过想念家乡一切的情怀。
只是,当贺敬生一下子睡到别个女人的身旁去。我就觉得失落失望,痛苦痛恨。
就蓦然想到从前……如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我们不是为了环境艰苦,关山阻隔 ,那来今日的委屈与凄惶?
流的是不甘不忿的酸泪。
天稍稍吐出鱼肚白,贺敬生就走了回来。
蹲在床畔,看见我哭得血红的眼睛,他整个呆住了。
我不理他,不听他解释,不管他急得要死,对他完完全全的不屑一顾。
婚姻之于我,既非一纸法律合同,而只是一个承诺。双方就必须一成不变地遵守个 生生世世,绝无转圜与商量的余地。
贺敬生苦苦哀求我的原由,足足有半个月,我才稍稍心软而平了气。
自此,贺敬生守足我的规矩。
我当然并不傻,敬生就是逗留在大宅里过那么一晚半晚,也不见得就跟聂淑君有襟 枕之爱。
就是因为我相信贺敬生不会碰他老妻一碰,就更不要在此事上头,让自己平添冤屈 。
那聂淑君并非善类。关起门来,她怎样受尽冷落,只她一人知晓。只要她沉得住气 ,决定自欺欺人,事必要把她和贺敬生的关系仍看成恩爱夫妻无异,无人能奈其何。
什么便宜都可以让她占去,只这一种便宜不可。
她的自欺却又比欺人更令我难受。
或许我比聂淑君更残忍、更阴沉。我连她心里头要保存的一点夫妻恩爱,也容不下 。
我要贺敬生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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